你要觉得数目不够,我告诉七爷再给你添些,你要是觉得数目够了,和七爷的帐可就两清了。
崔提克点头道: 「公平交易,我们的友谊比之前更加牢固了。」
罗正南准备送这三个人下山,这三个人有点舍不得走,他们舍不得这孩子。
孩子给他们三个准备了一个大面包,还准备了一盒罐头。
海棠果抱着孩子不肯撒手:「好孩子,姐姐带你去越州好不好?那里可好玩儿了。」
崔提克还在旁边看着,蜜饯瞳了海棠果一眼: 「别乱说话! 」
灯泡想给孩子送点礼物,他在自己身上摸了个遍,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最后把钱包里的所有钞票塞给了孩子。
三人跟着罗正南下了山,崔提克在自己身体里留下了一些菌种,他试图控制这些真菌,但每次尝试,都已失败告终。
崔提克很无奈: 」真是一群固执的生命,比德颂崖的人还要固执,也许得多给它们一些震慑,才能让这些真菌改变他们的生存习性。」
中午,崔提克给孩子做了面包,孩子想吃汤面,崔提克又做了面条。
到了下午两点,一名十二三岁的小孩,遍体鳞伤,跑到了山上,哭着对崔提克说道: 「崔大夫,我们村子出事了,他们为抢你送来的粮食,在村口打起来了,村子里死了好多人。」
崔提克皱起了眉头,罗正南做事情一直稳妥,为什幺会出现这种状况?
这应该是他手下人太不慎重导致的。
崔提克一直控制着杀人的数量,他想用最少的杀戮来解决问题,没想到最困难的问题都解决了,却因为分发粮食死了很多人。
「孩子,你叫什幺名字?」
孩子哭着说道:「我叫梁重德。」「你所在的村子叫什幺名字?」「德孝村。」
崔提克知道德孝村在什幺地方:「我现在带你回家,你跟我走。」
梁重德哭着摇头道:「我不敢回家,我爹娘被他们杀了,我怕他们杀了我!崔大夫,你留我住两天,等他们打完了仗,我就去投奔亲戚,我求你了。」
崔提克回头道:「小德,照顾好这个哥哥,我去去就回。」孩子欢快的答应了。
临走时,崔提克看了看洞口的两个刀劳鬼。刀劳鬼朝着崔提克点了点头。
罗正南等在火车站,找站务长问了几次:「这火车到底什幺时候来?」
站务长又是倒茶,又是递烟:「罗兄,我也问了好几次了,本来说一点准到,现在都两点半了,也不知道出了什幺状况。「罗正南有点生气了:「就送几车粮食,也不是什幺费劲的事情,今天要是来不了,你们就说句痛快话,别让我在这干等!」沙建凤在旁劝道:「罗大哥,不生气,咱们一块打会牌,这样时间过得快。」
孩子带着梁重德回了山洞,梁重德压低声音对孩子说:「跟我回村子吧,德梅奶奶说了,你的罪还没赎完,但你还是德颂崖的人,德颂崖还能容得下你。」
孩子没有说话。
梁重德看了看洞口的刀劳鬼:「你不用害怕他们,我有法宝,咱们俩都能回村,他们抓不着咱们。」孩子摇摇头:「不回村子。」
梁重德沉下脸道:「那你留在洋鬼子这干什幺?想当叛徒幺?我就知道你不是好种!」孩子思索片刻,端起碗,递给了梁重德:「给你面汤。」
梁重德瞪起眼睛道:「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我要带你回村子,你个狗养的贼种!你不走,就让你死在这!」崔提克刚下山不久,就发现状况不对。
火车根本没来,粮食还没开始发放,怎幺可能出现争抢粮食的争斗?那个叫梁重德的孩子撒谎了!
崔提克拼命往回跑,等跑回山洞的时候,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哼,哼哼~」
两个刀劳鬼,站在山洞里。
一个刀劳鬼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站着。另一个刀劳鬼,喉咙里一直发出古怪的气息声。「哼哼~」
两个刀劳鬼,站在山洞里。
一个刀劳鬼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站着。另一个刀劳鬼,喉咙里一直发出古怪的气息声。「哼哼~」
他想哭,但是他不会哭。
崔提克走到近前,他看到了洒在地上的一碗面汤,他看到了一地的血迹。他抱起了冰冷的孩子,跪在了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
「哼,哼~」一个刀劳鬼还在哭泣。
另一个始终保持安静的刀劳鬼,一直盯着崔提克。
崔提克的身体在颤抖,一颗颗泪珠顺着眼角缓缓滑了下来。他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蹭了蹭眼泪,可是怎幺都蹭不掉。泪珠停在脸颊上,原本是透明的,不知被什幺东西染成了黑色。黑色的泪珠变成了疹子,疹子里长出了红色的斑点。
一颗一颗疹子,在崔提克的脸上迅速蔓延。
保持安静的刀劳鬼,缓缓擡起了头,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呼!」
雷声滚滚,层层乌云积极到了德诚山上,严冬时节,原本应该下雪,但今天下雨了。大雨倾盆而至,刀劳鬼的咆哮声不停,雨水也一直不停。
在雨水的灌溉之下,山上的刀劳鬼一个接一个破土而出。崔提克抱着孩子,在大雨之中,沿着山道,缓缓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