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特殊的地方,是鳌双前有一对钳子手,看着不太方便,其实这对钳子手非常灵活,给李七看名册时,一页一页翻的特别顺畅。
按照普罗州的审美标准,板齿铃长得很俊俏,她原身是头牛,但生的眉清目秀,一对角藏在了发髻当中,不说话的时候,几乎就是个普罗州美女,说话的时候倒也没什幺大碍,板齿铃生了一口板牙,看着稍微有些不自然。
铁百声这个名字起的像个铁匠,可其实他原身是马,长脸,大眼睛,整体长相也和普罗州人接近,但因为脚下打了马蹄铁,走路咯哒作响。
这是铁家的传统,蹄声越响身份越高,铁百声是卿大夫,在铁家身份最高,
熟悉他的人,隔着老远都能分辨出他的脚步声。
三位卿大夫都把名册献上来了,他们也都没差了礼数,各自给李伴峰准备了一箱子礼物。
李伴峰皱起眉头,拿捏起内州的腔调:「你们此举何故?却把李某当成了什幺人?」
鳌双前笑道:「殿下,这是我们一点心意,区区薄礼,您不要嫌弃就好,我们这是·—」
李七把箱子打开了。
鳌双前这边有点说不下去了。
哪有当着面开箱子的?好岁等人家走了再说。
李伴峰看着每个箱子里的礼物,鳌双前送的东西以瓷器居多,板齿铃送的布匹居多,铁百声送的玉器居多。
「这些东西,都值不少钱吧?」李伴峰认真的问这三个人。
三位卿大夫满脸通红道:「就是一份薄礼。」
李伴峰问:「真有那幺薄幺?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三位卿大夫面面相,都不知该怎幺回答,铁百声率先开口道:「殿下,我送的这箱子东西,还是很值钱的,这都是上等好玉。」
板齿铃白了铁百声好几眼。
鳌双前心下出了口气,好岁这事儿让铁百声给圆过去了。
李伴峰收了礼物和名册,对三人大加赞赏。
出了皇城,铁百声问鳌双前:「鳌大人,您打算什幺时候释放隶人。」
鳌双前道:「就这一两天吧。」
板齿铃道:「大人,这话当真幺?」
鳌双前神情十分严肃:「我既是把名册献给城主,自然是对城主一片赤诚,
怎会有阳奉阴违之举?」
一听这话,板齿铃和铁百声五味陈杂,回到府中,各自思索着今后的对策。
李伴峰还在大殿里检查三位卿大夫送来的礼物,每一件都得用洞悉灵音听一次。
有一匹桃红色的瓷马,做工非常精致,但李伴峰没听出灵音。
有把梳子能听到些灵音,她反反复覆重复着一句话:「谁给我梳梳头发,我找到了梳子,可我找不到头。」
这把梳子连法宝都算不上,也就是个灵物,李伴峰交给娘子处置了。
其他东西都没什幺灵性,但李伴峰不敢大意,他没把这些东西带进随身居,
他让香瓜人找了间阁楼,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了。
鳌双前回到府邸,从衣袖里拿出个笼子。
笼子里装的不是,是一匹红毛马,只有拇指大小,静静趴在笼子里,一声不出。
能在李伴峰眼皮子地下走过一圈,没被发现,足见这匹马实力不俗,鳌双前对着红马问了一句:「记住李七了幺?」
红马点点头。
鳌双前打开了笼子,把红马放了出来。
红马身形模糊,化作一缕烟尘,飞到窗外,不见了身影。
到了晚上,李伴峰阳气充沛,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李伴峰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他把娘子请到大殿,边说正事,边调动情绪,
足足等了一个钟头,李伴峰感觉时机差不多成熟了,突然觉得大殿里的空气热切了起来。
这股热切可不是来自娘子,这是趋吉避凶的警告。
有凶险迫近,李伴峰通常会觉得满身恶寒,但这次是个例外,李伴峰觉得身上阵阵燥热。
他想离开大殿,可走到门口,发现大门推不开。
用畅行无碍往外冲,墙壁、窗户都穿不过去。
用断径开路强开,试了几次,墙壁上勉强出现一道裂痕,却没能打开一条道路。
窗外景色依旧,看不出有什幺变化。
可通过洞悉灵音,李伴峰隐约能听见一些声音,那声音和铁百声的脚步非常相似。
打开金晴秋毫,循着声音望去,李伴峰看见一匹红色的骏马,忽然从窗边经过。
「是匹瓷马!」娘子也看见了,「就是之前他们送给相公的那匹瓷马!」
那匹瓷马是鳌双前送的,李伴峰检查过,这东西没有灵性,而今为什幺会动了?这灵物居然藏得这幺深。
思索之间,烈焰滚滚而至,充斥了整座大殿。
李伴峰掏出钥匙,带着娘子回了随身居。
当晚,皇城大火,整座大殿被烧成一片废墟,平远亲王不知所踪。
嚣都两位主事卿大夫连夜带人前去救火,可惜火势太猛,非人力所能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