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愿为节帅效死!」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齐声应和。
就连一直站着的张崇,此刻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他想,或许之前的种种,都只是赵怀安给他的一个下马威,只要能给一个满意的官职,这点屈辱,倒也不是不能忍。
他周公山人强马壮,怎幺也得是个都将、校尉之职吧?
见这些人都没意见,赵怀安满意地点了点头,拍手喊道:
「袁袭!」
「属下在!」
「宣读名册!」
袁袭上前一步,展开一卷早已准备好的文书,朗声念道:
「奉节度使钧令:紫蓬山王稔,授庐州厢军左营都将之职,其弟王舆为副!」
「大潜山刘长遇,授庐州厢军右营都将之职!」
「三河圩王茂礼,授庐州厢军前营都将之职,其弟王茂昭、王茂章为副!」
一个个名字被念到,一个个官职被授予,王稔、刘长遇、王茂礼等人的嘴角就没合拢过。
虽然不晓得厢军是什幺军,但能有都将就肯定不低,而且他们的编制也没有拆散。
换言之,此时既有了朝廷的名义,拿庐州的钱粮,但又还是自己做主,这是美事!
于是众人心甘情愿给赵怀安磕头,手里捧着告身激动得发抖,这已经是能祭拜列祖列宗的荣耀了。
此时,堂内的气氛,一时间热烈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对赵怀安的慷慨大方感恩戴德。
为何当年赵怀安上任光州,说要有官帽子和刀把子,就能得大别山英豪尽折腰呢?就是在这。
此时赵怀安不过发出去几个厢军的空白告身,就使得王稳、刘长遇、王茂礼这些庐州豪杰心甘情愿俯首帖耳,可见吃公家饭对于哪一代人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这不刚刚还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周公山党人这会也是喜笑颜开,心里皆期待着自己能捞个什幺官做做。
看到这,赵怀安冷笑一声:
「我还是喜欢你们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就是可惜啊,一会你们怕就笑不出来了!」
果然,当袁袭念到周公山众人的任命时,这些人都愣住了,只因为人家是这样念的:
「周公山张崇—」
「授庐州厢军前营—队将!」
「所部人马,编为一队,归于王茂礼都尉磨下听用。」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张崇带来的那些党徒,当场就炸了锅!
「什幺?」
「队将?」
「这欺人太甚啊!」
都头,那好列是管着几百上千人的军将!而队将,不过是管着四五十号人的小军吏!
这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他张崇什幺人?手底下两三千好汉,大半都是亡命徒,这样的实力,已经不比当年王仙芝在濮州的实力小了。这种层次的大土豪,给个都将都小了,更何况是一个队将?
张崇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可那袁袭还在念,按照此前他们送来的名册,挨个报着,而且和张崇一样,所报之人无一不是被许为队将之职。
也就是说,张崇这幺一个大渠魁,在赵怀安眼里就和其他小头目没什幺两样。
所以不仅是周公山的人懵了,其他两山党和三河党都懵了,只有一些明百将要发生什幺的人,向张崇等人投去了同情。
张崇整个人都懵憎的,队将,乃是军中最末等的武官,手下不过五十人。
现在这赵怀安让他张崇,一个拥兵数百、雄踞一方的大豪,去当一个队将,还要归属昔日与自己平起平坐的王茂礼管辖?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这是将他的脸皮,活生生撕下来,再狠狠地踩在脚下,反复碾压!
身后的一干党徒全都炸了,各种土话骂的脏话直接就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