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个骑兵正拨转马头,试图迎击。
然而,已经迟了。
控鹤军的骑士几乎都已停止了冲击,所以面对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河东骑士的迅猛冲击,几乎是在瞬间,便被冲得七零八落。
最外围的几个骑士仓促之间,连马头都没有调,就被后面冲来的河东牙兵们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他们一个个地从马背上劈落。
幸存的控鹤军骑士们没有办法,只能夹着战马,向前溃奔,身后,那些河东牙兵们穷追不舍。 双方就在另一条街道上,一追一逃,一同冲向了街道的尽头,也就是去往衙署区的方向。
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当这些控鹤军冲出街道,来到一片空地时,只见广场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保义军突骑。
他们正是刚刚占领衙署,完成集结的二百飞龙突骑。
一看到自家骑兵袍泽被追,这些飞龙突骑只是将手里的角弓抬起,对着那些追兵攒射过去。 看到前方是袍泽,仅剩的十来个控鹤突骑连忙从左右两侧分开,将后面的河东骑士给露了出来。 战马是一种聪明的动物,它们在看到前方堵着一大群同类,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便自发地减速、停止,任凭背上的主人如何抽打,都不愿再向前冲撞一步。
然后就靠着惯性,那些河东骑士撞在了飞龙骑的阵地里,人仰马翻。
短暂的混乱之后,便是更为血腥的近身搏杀。
“下马! 结阵! “
一名飞龙骑的队将,声嘶力竭地大吼着,得令的骑士们纷纷翻身下马。
而对面,河东牙兵们也同样选择了下马步战,而且更为凶悍。
这些番汉混合的牙军骨子里就是残忍的,此刻嚎呼着,举着各种铁鞭、铁斧、铁骨朵和飞龙骑撞在了一起。
整个街口,彻底化作了一座绞肉机。
在袍泽们都被裹挟到了另一个街口后,王贤却因为躲避及时给绕开了。
抬眼间,他看到街口的酒肆二楼,出现了几名控鹤军。
这些人正要依托着窗榄,用手中的步弓,向下方拥挤的牙兵们拼命射箭。
但因为没有携带破甲箭,短小的箭矢很难穿透那些河东牙兵身上的厚实铠甲,于是这些人正不断向下面的袍泽大吼:
“箭轻,去换破甲箭来!”
“他娘的,快去啊! 难道要等外面的兄弟们都死绝了? “
一阵阵脚步声,远远的,已经有甲士背着一捆捆破甲箭艰难地奔了过来。
这些破甲箭,一根的长度就顶得上普通箭矢的两倍,其中铁箭就占据了箭矢的三分之一长,用两石角弓射去,一箭就能穿破铁铠。
街道下,那些河东牙将们还不当回事,有些牙兵身上都挂着十来支箭矢了,这会都和没事人一样。 可忽然看到对面的保义军正背着破甲箭往酒肆跑,直接吓得声音都变了,飙道:
“妈的,这些狗崽子换破甲箭了! 快快快! 弓弩手里! “
”去杀了那些人,快啊!”
恐慌越来越大,一些河东军弓弩手也反应过来,被推着到了阵前,就对那些背着破甲箭的控鹤军射去。 但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了这些河东军身上,那就是他们的箭矢也同样破不了控鹤军。
他们就眼睁睁地看着,十来个甲士背着一捆捆破甲箭,冲进了酒肆里。
完了。
这些甲士一进酒肆,就全部累瘫在地。
其中一个甲士把身上的衣甲全扒了,对上头的袍泽大吼:
“狗东西,赶紧来取箭! 妈的,你们但凡浪费一个,老子就弄死你们! “
”跑死乃公了!”
酒肆二楼的控鹤军们哈哈大笑,相互将破甲箭传着,送上了二楼。
然后一名弓弩将残忍一笑,抽出半人高的破甲箭,猛拉弓弦,对着楼下街道的河东牙兵就是一箭。 只是一箭,此前还金身不破的铁铠,瞬间就和纸糊的一样,直接被洞穿。
那河东牙兵整个人都定着了,然后握着半截破甲箭,缓缓倒地。
接着,越来越多的破甲箭矢,从酒肆二楼射出。
原先还结着阵的河东牙兵,顷刻间,就和麦子一样,成片成片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