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让麾下的天平军去接管鸡栋关,把粮台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就是我大唐的军队,上下相疑,各个心里都有一本帐。
现在的高骈有一定的格局,所以他并没有克扣突将的物资,还将靠近溪水一面的营地拨给了鲜于岳,这样来回用水都方便。
任通他们回来的时候,忽然就见到围在河滩地那边,一大群人赤着胳膊在打群架。
几个突将眼神好,看到后大喊一声:
「任头,是咱们的人!」
任通二话不说,赤手空拳奔了过去,身后一帮莽汉也跟着,几个稍微冷静地还在喊:
「任头,先看看是哪些人呀!」
任通大骂:
「龟儿,我管他哪边的,先打了再说。」
说完,任通等人就直扑河滩边,然后就和一帮人扭打在一起。
只要不认识的,统统当成对手。
可任通不认识,有人认识任通啊,几个刚被任通揍的突将们,纷纷哭喊:
「任头,自己人,别打了,别打了。」
任通老脸一红,幸亏脸也红,然后扭头就往打得最凶的地方冲去,所过之处,统统就是一拳。
和赵大学了一段时间拳脚后,咱们任通越发会打了,也越发爱往人的脸揍了。
河滩地上的混战越来越大,不断有两边的人放下事情奔了出来,加入混战。
这会任通也吃了几记老拳,和几个突将们靠在一起。
忽然从西南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任通几个听到后,大喊一声:
「都跑啊!」
而对面的一群人中,同样有人用太原话大喊。
于是两边人一下子分开了,然后向着各自营地奔逃。
有一些讲义气的,还从地上扛起受伤的袍泽,而大部分人则是抱着头,一路狂奔。
不能怪他们不讲义气啊!而是那些讲义气的都是新来的!
果然,随着马蹄声迫进,数百骑直接从西南面奔来,完全以冲击的形态直接碾了过来,一路有帐篷、帷幕的,统统被他们踩在蹄下。
这些奔过来的骑兵们,手持五色大棒,骑着河西大马,看见人就是一顿抽。
一阵阵哀嚎传遍河滩,但无论是成都突将还是河东兵都没有任何反抗,而是奔得最快了。
只因为这些手持五色棒的骑士正是高骈的帐下牙兵「落雕都」,其成员都是来自党项、吐蕃、回鹘、河陇的骑士。
此时合营在这里的,来自天南地北,各自语言、习俗迥异,再加上一些本来就存在的偏见和恩怨,大伙又都是武夫,如何能相安无事呢?
所以那真的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群殴。
为此军中虞候是烦不胜烦,而他们又不如各藩的武士们能打,没奈何只请出使相的牙兵出来,这才压住这帮丘八。
那边落雕都的骑士们纵马践踏河滩地,打得一众丘八是头破血流,但效果相当明显,只片刻,刚还斗得热火朝天的两边,纷纷散尽。
然后这些落雕都武士们也不原路返回,而是往西南边绕过去,那里又有一波人打起来了。
如此这般,一天少得来个两三次。
……
这边,任通他们本来是跑得快的,毕竟这事也干的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一次还是因为他们突将在河流洗澡,那帮河东兵就在上游洗马。
但后面任通他们为了扛几个受伤的袍泽就耽搁了,然后那些落雕都的人就冲过来了。
没办法,任通他们只能扛着人往西南跑,打算绕一圈回去。
路上,任通还和背上的袍泽说话:
「你们这一次又是为啥和河东兵干起来了?」
那突将被打飞一颗牙,这会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然后边上一个突将才接过话:
「没啥,就是他们在洗澡,咱们在上游洗马。」
任通听了后,哈哈大笑,大喊这才是咱们突将该干的!
反过来了,他们成都突将从成立的那一刻,就冠于诸军,无论是待遇、战力还是脾气,都是一等一的,从来就是他们欺负人,哪有他们被人欺负的?
想到这里,任通也不禁哀叹了句,咱们杨帅还是太软了,要不是服那高骈服得那幺快,那些外藩兵敢站在咱们头上撒尿?
不过他也明白杨帅的无奈,只能感叹一句,还是以前好!
正当任通这些人嬉嬉闹闹,宛如一支得胜之军,他忽然看到前面奔出十余名突骑,再定睛一看,当中高大骑将者,不是赵大吗?
于是,任通带着数十名成都突将,就准备上去招呼,可突变横生,一众成都突将们齐齐变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