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李德裕巡各州时,到光州落脚住的就是这个李氏的宅邸,可见这份关系应该是不假的。
本来李氏也没有这般扎势,毕竟李德裕后面很快就被牛党给弄翻了,自己都死在了外头,更何论这八竿子外的亲戚。
可这两年不同了,因为几乎就是被李德裕抚养长大的刘邺来了淮南,他对于昔日假父的族亲那是分外照顾。
令各州迎他节度的队伍中,只有固始的李氏是唯一一个县乡的耆老。
所以在这种政治氛围中,李氏在固始的权势可想而知。
而果然,谢元赏一听问刺史问固始的情况,尤其要了李氏的信息,虽有心多说,可摸不准赵怀安的心思,所以一开始都是往好的说。
赵怀安当然发现谢元赏的顾虑,直接了当告诉他:
「老谢,我这幺和你讲吧,我来光州就是给光州百姓办实事的,所以别说一个破落宰相的偏支亲戚,就是真宰相来了,挡了我的路了,我也照拿不误。所以你放心大胆的说。」
那会谢元赏只以为赵怀安这话是表达态度,哪里晓得他对面的这个赵大,是真的这幺想的。
随后谢元赏就大致和赵怀安说了他的情况,其中尤以两点最为要害。
他说自己在县里常被掣肘,主要就是因为这个李氏,这些年来,李氏发展很快,不断招徕豪侠作宾客,子弟外出的排场也很大,彷佛有使不完的钱。
所以一开始谢元赏作为个进士出身的县令,在弄清搞自己的就是李氏时,也想办这人。
可他当天和一个心腹说了这事,晚上这心腹在过河时就失足淹死了,而他自己后宅养的狗也被人毒死了。
然后谢元赏就没有然后了,后头就老老实实做了个木偶。
但在私下里,谢元赏对李氏的追查就没有停止过,他发现李氏和双河镇的镇遏兵马使勾当张瑄往来密切,而一些看着就很绿林的人,又常出入李氏在乡内的别业。
所以谢元赏直接怀疑李氏和双河镇的镇遏兵马使还有山棚、江匪这些人有合作,而且很可能就为后者销赃。
当然谢元赏也没证据,不过刺史不是问情况嘛,他就给李氏来点料。
可令他遗憾的是,当时赵怀安只是沉吟了会,就问了其他的事,似乎并没有再关心李氏了。
可现在来看,情况完全不是那幺回事嘛。
……
双河镇外,袁袭的车驾抵达后,其人笑着下车,眼睛却将在场人等都扫了遍。
双河镇的军吏应该都到场了,作为一个纯军事单位,军镇内部自成体系。
从最上面的镇遏兵马使,到军制官、十将、权副将、勾押官、押衙、虞候、将虞候、押官、库官、印官、使官、权押官、横巡、税木官、粮料官、行间官、直头、行官、城局、外巡、桥门子,二三十名军吏满满当当。
而这些军吏基本分为三类,一个是军事系统、一个是军镇政务系统、一个就是税事务系统,因为像双河镇这样的戍壁,一般都兼管关税与稽查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