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他这样的,在一开始都没选上兖州的牙兵,可见兖海军的质量有多高了。
这幺讲吧,他们北面的魏博牙兵号称天下之精,人数达到了八千左右,可魏博牙兵却在屡次南下中被人数更少的兖海牙军给击败。
也正是有这样的核心武力存在,暇丘城的防御布置虽然保守,却很有体系。
暇丘的整体地势为西低东高,所以他整个城池都是建立在一个逐渐擡升的台地上,而在他的北面,就是那条著名的泗水大河。
同时从更东面,从沂山中流出的沂水也在暇丘的东门处与北面过来的泗水交汇,然后绕着暇丘的东南角,最终一并向南进入徐州。
所以很自然的,泗水和沂水共同构成了兖海军在东、南两面的防线。
而在西面,同样有一条河护着暇丘,那就是洸河。
最终这两条河将暇丘的三面环绕,形成了它天然的屏障。
所以很自然的,草军的进攻面实际上就剩下了北面一途,再加上其城池周二十四里,高丈余,易守难攻。
可城内的兖海军却不满足于此,虽然依旧是被动防御,可依旧在城北构建了三道防线,准备节节抵抗草军的大规模进攻。
之所以如此,实际上是暇丘城的城池并没有那幺坚固,因为久不修缮,最开始的暇丘城也和很多藩镇一样,城垣多处坍塌,甚至有些地方城门洞都没办法关上。
后来当草军从隔壁的濮、曹二州蜂起,当时的兖州刺史也担心民乱会传到本藩,所以才扣了一批两税,专门兴工修补,甚至刺史本人都亲自上城督催,终于在当年的年末修建好了城垛。
然后草军就开始大规模进入了兖州。
可以说,要不是那位老刺史的预见性,兖州早就被第一时间攻破了。
但即便如此,城头上依旧有大量的防御工事还没来得及添补,所以在晓得直接守城的希望不大时,兖州的兖海军便在草军抵达时,选择出城列垒,内外一并防御。
其中在西面的洸河、东南面的泗水一带设置哨站,游船,同时在北面构筑了三道壁垒防线。
可在修建第三道壁垒的时候,操劳过度的兖州刺史病死,而当时朝廷新任的兖州刺史还没上任,于是就由长史李系代行刺史之职。
李系出自将门,是西平郡王李晟的曾孙,他的曾祖是能图画凌烟,和太宗一干旧臣并举的社稷功臣。
可李系虽有这样的背景,却在兖州的威望并不高,因为这人无勇略,虽然讲起兵道也是滔滔不绝的,可在下层的武夫眼里,你就是什幺也不是。
而他的前任,也就是那位病死的老刺史,他姓崔,其人却是一个手段狠辣的,此前曾因为有军将衙参不到,然后就被他推到衙门处斩首,其人就是这样一个杀伐决断的人。
可偏偏牙兵们就信这些。
这年头要想坐稳刺史的位置,要不就是手段狠的,敢杀人立威还能不被下面哗变弄死,要幺就是武艺经略战功都是让他们佩服的。
而偏偏李系好像除了个好家世,其余两个一点没看出来有,所以哪在牙兵们群体里有威信?
也正因为此,李系在崔刺史死后,就没办法推动建设第三条防线了。
因为按照当时的计划,修建第三条防线的木料都是拆除城北几个坊区的房子来营建。
而这些房子、宅邸不是来自城内土豪的,就是来自军中牙兵们的,以前他们不敢和崔刺史炸刺,可当李系做了个代的后,却纷纷跳了起来反对。
初获得权柄的李系还需要依赖这些人守城,所以也不敢开罪这些人。
所以当时李系退而求其次,不再用木头营建第三条防线上的壁垒,而是修建土城。
可就在这个时候,草军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才刚刚挖掘了一半泥土,最后只能勉强搭建了个齐胸的土墙后,就草草结束。
但李系也不真是个纸上谈兵的,出自顶尖将门的他,有着足够的守城理论。
他在城内严肃坊区,铲除奸细,在街道上设置栅栏,稽查出入;然后就开始整顿料兵。
当时涌入暇丘的各州县兵、土团众多,李系专门将之合并设营,最后编整出了两个都的牙兵,四个都的藩兵,四个都的州县兵。
再加上,他又从涌入城内的土豪乡团中编练了三千守城的壮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