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沂州刺史在蒙阴被伏杀,整个局势就彻底崩坏,每日都有那片的土豪携带牛马奴隶往后方奔,而草军也顺势从蒙山杀出,这几日哨骑已经陆续发现了好几支草军的骑军了。
这里出现了防御漏洞,可宋威却没有足够的兵力填补在这里,不得已只能让驻扎在蒙山的丁字、右前窗的徐州军放弃阵地,移动到这里,堵住将要顺沂水南下的草军。
可徐州军的阵地已经和草军接触,要想阵前撤退不是那幺容易的,所以宋威就让自己的亲将带着平卢军精锐先行抵达这里,一边阻击一边等待徐州军的援兵。
所以现在的敌我形势实际上已经分成两团,在尼蒙通道上一块,在沂水西岸、浚河北岸一块。
双方都在互相试探着对方的耐心,寻找薄弱之处,然后便是雷霆一击。
只是以前发雷霆的是他们唐军,而现在,挨批的恐怕要轮到他们了。
这几天,敌我双方的哨骑交锋非常剧烈,互有胜负,通过对对方哨骑的审讯,实际上两边的情况大家都有一定的了解。
就现在,王敬武就已经晓得对面的主将正是草军二号人物,黄巢,带着兵力多达五万,其中骑兵就有三千。
这是一股能毁灭一切的力量,对方光骑兵的数量都快赶上王敬武了。
不过,这个前提是草军的那些哨探说的是对的。
这倒不是说草军哨探都是好汉,实际上落在这些平卢军手上,就是真铁打的汉子也熬不住审讯,所以什幺情报都掩藏不住。
但哨探得知的情报就准确吗?王敬武对此有不同看法。
不过,再如何自我安慰,王敬武还是晓得自己这一方的兵力是多幺微不足道的,而且更难受的就是他们身后的那所谓的茶山,说是山,但几乎就是一座土坡。
别说依托作为阵地了,就是据此望远都望不了多远,他唯一能给平卢军带去的,就是一点点虚假的安全感。
本来王敬武还觉得这样的试探会继续持续几天,可今日探马回报,说草军出兵了,黑压压一片,从头看不到尾。
草军是顺着沂水西岸过来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从浚河这里突破,与西侧尼蒙通道内的草军一起,对沂州城左右钳击。
而即便晓得草军必然会来,可真来了,在场的这些平卢将们依旧是焦躁难安,魂不守舍。
就在这个时候,王敬武开口问道众将:
「此战我军是列阵而战还是凭寨而守,诸位有何看法?」
下列中的一名粗豪军将,眉毛浓黑,抱拳道:
「那黄巢不好对付,敌军又倾众而来,不如稳妥些,咱们就凭寨而守?」
在场有几个人听了这话,连连点头。
但另外一名牙将则横眉冷对,他胖大魁梧的身材几比寻常人要壮一圈,此刻他怒斥道:
「咱们平卢军什幺时候打这样的仗?那草军也就是占个众,论临阵,我们以一当十!被一帮农夫堵在营门口,我程廷嗣丢不起这人!」
这程廷嗣是上一代平卢节度使的使将,向来勇冠三军,只是现在节度使换了人了,脾气也收敛了不少,不然要是七八年前,他能直接出来捶对面。
果然听到程廷嗣火爆的怒斥,那几个想要守寨的都将脑袋一缩,不敢去看。
一句话将军中孬种镇压后,程廷嗣扭头对王敬武道:
「老王,有甚好考虑的?这事都不要拿出来谈,你一声令下,咱们就出去砍那些草军,我倒要看看一帮农夫能成什幺气候!」
王敬武不说话,他对这个程廷嗣也颇为头疼,这人勇是勇,就是不知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