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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一阵掌声。温彩裳已在院旁,观望多时,她武道造诣深无可测,如鬼如魅,实在吓人。见李仙术道已成,且能耐远超「食谱」记载,目光利芒微闪。心想:「此子天资绝世,悟性奇高,与金光颇为适配。故而得术更精,术道更强?这金光术的三件精宝我皆得过手中,但因我已先服饮其他精宝,起谱那一味『术道』,食谱尚未拼凑完整。其他精宝不敢乱服,乱了次序,否则这金光术,我倒也凑出来了。」

李仙收剑说道:「夫人,你何时到来,李仙怠慢,天寒地冻,且快进屋。」温彩裳见李仙体贴问候,眉梢露喜,颔首道:「我亦方到,李郎,你住得习惯幺?」

李仙说道:「此处景美物美人美,习惯至极。夫人,咱们何时回庄?」

温彩裳心下微喜,声音平淡说道:「哦?你急着回庄了?」李仙真挚说道:「我的根总归在夫人这,也只在夫人这。夫人不计前嫌,肯再接纳我。我自然想趁早回去,将那债还清。」

「管他三千八百剑,还是三万八千剑,或是万万剑,只需叫夫人开心,我便受得。」

温彩裳眉目大喜,心神触动,「你有此心意,我很开心。」她朝别处走去,莲裙飘飘,发间步摇轻晃,甚是美艳端庄。李仙紧随身侧,二人拐出小院,便到一绿湖旁。

湖旁走过时,温彩裳说道:「方才李郎舞剑,俊逸潇洒,不失阳刚热烈,捭阖纵横间,极有不俗气度,想不到短短几年,这套阳剑你竟已胜我许多。」李仙说道:「若无夫人相助,我怎能有今日。说来夫人真是我毕生贵人,能遇到夫人,是我三生大幸。」

温彩裳喜蜜无穷,虽知李仙嘴花花,但偏就爱听,偏就要听,娇嗔道:「尽说俏皮话讨我开心。你就算讨我开心,那债钱我也不少你半分。」感触李仙掌间温度,心神荡漾不休。昨日忽被打搅,今日再无人。

李仙说道:「此生已难还清,再欠多几分,又有何妨?」温彩裳手指点向李仙胸膛,嗔道:「你倒知道,你欠我的,一生都别想还清。李郎,你将手伸出罢。」

温彩裳再度讨还一剑,见李仙神情如常,但冷汗直冒,知此剑剧痛,直达心肝,直痛神魂,又好心疼爱郎。她心情复杂矛盾,于感情诸事算不清楚,处置极有不当,但天性如此,实难更改。她满腔怨愤,独处时尚能萦绕心怀,但两人相见时听几声甜言蜜语,便一时想不起。

这日里幽幽静静,再无第三人打搅,两人游逛园景,景虽依久,却不觉腻烦。待到夜里,花前月下。两人相贴极近,细语交谈。李仙说道:「夫人,我一直有习练画术,画功渐涨,此刻美景甚好,为你画一幅画如何?」

温彩裳听得「画作」,俏脸微红,想到游江一路,她言传身教字画功底。但有小贼从中作梗,发挥失常,使得画作甚乱。

温彩裳何其聪明,说道:「我看你啊,还是怕我剐眼眼睛。」李仙说道:「我只怕日后眼盲,后悔不曾为夫人画过一幅画。毕生留有遗憾。」

温彩裳美眸红润,感动心疼,说道:「好李郎,我绝非真想伤害你。你伤着碰着,我亦心疼。但你…你总叫我好复杂,你这坏性子,若不加教导,又……。这…这是无奈之举。」

李仙说道:「只教夫人开心,我痛些也无妨了。」

温彩裳爱怜说道:「好李郎…我瞧着你痛,我也心疼。你要幺就再不必…」她见李仙双眸明亮深邃,煞是好看,实不愿伤他分毫,她心痛是真,怜惜更是真。几乎便说「不必剐眼,只盼日后好好待我,永不离分。」

但话到嘴旁,终未出口。她生性苛求完美,她栽培李仙之初,是见李仙天赋尚可,身世清白,忠心耿耿,处世周全。此节已将「衷爱」与「剐眼」联系,盼求李仙毕生只衷爱自己。如此方为完美。

温彩裳补偿道:「李郎,你为我受痛一毫,我便爱你多一寸。你为我剐眼,我性命亦是你的。裳龙宴诸事了毕后,我实力大有进境,旁人不知,我独告诉你。你在我身旁,旁人欺你不得。你眼虽瞎去,但我不会叫你终日灰暗。我知道门『心眼』武学,亦可观望世间秀美风景。」

她暗想:「世间有关『心眼』武学,实不只一门。西域佛门有门『菩提心悟功』,习至大成,便可心眼开,以心观万物。但却不适合李郎,反倒是『纵天宗』的『传心结结功』更为适合,这武学需两人合修。彼此心意结连,以此通眼通心,达到心眼观物效果。却需两人齐运此功。」

「这般如此,李郎唯在我身旁,才能看清外界。我心意一动,他能看到什幺,不能看到什幺,皆在我掌控。这般的李郎,才独属我一人。」

她想到此处,脸颊红晕非常,情动意起。纵天宗乃邪道门派,专修男女诸事。「传心结结功」具备邪意。温彩裳既非正亦非邪,心中早有计较。

李仙说道:「如此甚好,夫人为我考虑周全。」温彩裳吩咐小团,摆设画具。两人则亭间爱聊,举止密切,早便逾越。小团年纪既轻,又知分寸,绝不打搅,摆好画具,便捂脸转身遁逃。

笔墨纸砚皆已设全。但两人言谈亲密,几乎相依,待到夜深时才回想起此事。其时十二月初旬,已入深冬,雪霜遍地,月有残缺。

李仙提笔描画,将月下美人画尽纸张上。他画功尚浅,但悟性甚高,懂得扬长避短,他见笔浅墨贱,难画出温彩裳容貌,便索性不画。只画其模糊身形,与诸多景观相衬。

温彩裳观之欢喜,要叫小团珍藏。李仙说道:「夫人,日后我天天为你作画,这幅画画功太浅,实在惭愧,算不得什幺,何须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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