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踏马是不是有病。」
「是姓林的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还是姓林的要干你媳妇,逼得你不得不认?」
「你收了银子,为什幺还要害我们?」
「啊……」
林凡挥挥手,「将他们送到监牢里。」
「是。」
片刻后,审讯室里就剩下林凡跟陈行之。
林凡起身,走到陈行之身后,手掌重重落在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陈班头,你做的这些对得起谁啊?银子这玩意就当真那幺重要吗?」
「你要银子,你也不能干这些事情啊,忠义堂,猛虎帮,胡家等等,哪家不是有钱的主,你把心思放在搞他们身上,最后百姓还能说你一声好,可你却把手段用在百姓身上,你这让我如何是好?」
陈行之擡起头,苦笑道:「林班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的,你可以不怕他们,但我还有下面的人不能不怕,你年轻,你有实力,你在永安大杀四方。」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悲凉。
「可到了外面呢?那里比永安还要黑百倍,千倍,你不随波逐流,你永远无法站稳脚步。」
「我年轻的时候刚加入治安府,我也是一腔热血,但当你看到你的班头,因为刚正不阿,被人在家砍死,妻女被淫,连几个月大的孩子都没放过,你就明白,有的事情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恐惧是人的天性。
但战胜恐惧的人是伟大的。
「天下有道,以道殉身,天下无道,以身殉道。」
他缓缓开口。
「陈班头,你怕,你惧,我能理解,但你不能将怕跟惧的后果,压在百姓们的身上。」
陈班头自嘲的笑了笑,「你说的对……也许,我陈行之……从头到尾,都只是个懦夫吧。」
……
监牢。
汪海被关在牢房里,手脚都被铁链锁着,他坐在草垛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突然,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和歇斯底里的怒骂声。
越来越近。
「陈行之,我草尼玛!!」
「陈行之,你这个懦夫!软骨头!!」
「我操你全家十八代啊!!你不得好死!」
听到怒骂声的汪海猛地擡头,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扑到牢门前,怒吼道:
「你他妈说谁呢,你说谁是懦夫?你再骂一句试试。」
被许明推搡着经过的陈庆山停下脚步,双眼通红,如同疯狗般瞪着汪海。
「老子说的就是陈行之,踏马的,他在姓林那狗日面前卑躬屈膝,像条摇尾乞怜的老狗,什幺都交代,不是懦夫是什幺?」
「放屁,咱班头不是懦夫。」汪海额头青筋暴起,疯狂地摇晃着牢门,铁链哗啦作响,声音嘶哑欲裂,「你再敢说一句,老子弄死你。」
「他就是懦夫,他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草他妈的。」
声音渐远。
汪海死死抓着牢门,手指因用力而发白,满脸的不甘,似乎是想到什幺,踉跄的后退数步,重重地跌坐在草垛上。
他明白了。
班头这样做,一定是为了救他。
一定是这样。
否则以班头的傲气,哪怕斗不过姓林的,也不会这样的。
此时,杨明跟许明在将陈庆山等人关好后,路过汪海牢房时。
「许明。」
许明停下脚步,看向汪海。
汪海撕心裂肺道:「告诉我班头,我不怕姓林的,我杀他就是杀他,我不后悔,我知道自己干了什幺事情,我不怕,我不怕他,有什幺招就来吧,我汪海叫一声,就不是男人。」
「但班头……他永远是我汪海心目中最硬气,最好的班头。」
「你告诉我班头,告诉他,我不怕,我下辈子还跟着他。」
监牢深处,传来贺森的声音,「说的好,怕他姓林的干什幺,老子贺森就不怕他,老子草他妈。」
许明怒斥,「都闭嘴。」
他没有再多说,只是复杂地看了一眼汪海,便与杨明一同快步离开。
……
审讯室。
「陈班头,我问你一件事情,当初宋班头跟杨明去逮捕盗窃犯时,被八名刀手围杀,那些人是不是你安排的?」林凡问道。
「不是,如果是,我必然会认。」陈行之说道。
不是……
林凡微微皱眉,现如今该审讯的都审了,莫非是猛虎帮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