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个疯子手里还捏著一颗能瞬间把小半条街都送上天的大杀器时。
佝僂老者不知道,这正是冯睦([假面])故意要给他留下的印象。
他心中早有盘算,既然已经杀了高个老者,就不可能,也没必要再杀掉佝僂老者了。
不然,马斌准备的礼物,谁帮他送上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逼佝僂老者知难而退,並且给他留下“疯癲”的印象,为日后做铺垫准备。
他现在也渐渐发现了,“疯癲”是一个性价比超高的人设標籤,操作得当的话,收益不可估量。
冯睦並不知道,他故意给自己贴“疯癲”的標籤,跟[命运]多年来营造的口碑,越来越契合了。
佝僂老者阴著脸不说话,就这么被嚇退,有点丟脸。
他可以不要脸,但作为公子的僕人,他又必须要脸。
[假面]也不逼迫,手里把玩著蚀灭珠,余光瞥了眼冯矩,十分善解人意的挥了挥手。
意思是,接下来打起来危险,你一个重伤员,还是先撤吧。
冯矩:“.……”
他內心大为震撼,涌起炙热的暖流,这一刻,整个人漆黑冰冷的心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善意给捂热了。
[假面]他人还怪好的咧,泪目~
仔细想想,[假面]其实从未找过自己麻烦,都是我自己主动找上去的,第一次断臂也是我自己先发起攻击的。
[假面]他可以算是正当防卫….吧!
莫名的,冯矩对[假面]的恨意消减了许多,连带著对女儿的恨意也消减了一些。
冯矩深吸一口气,强撑著从地面爬起,他警惕地回望蜡黄脸老者。
后者虽目露凶光,却迟迟未敢动作。
见状,他不再犹豫,赶忙拖著伤躯蹣跚的走向对面巷道,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
佝僂老者注视著冯矩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而后目光重新匯聚到[假面]身上,阴阳怪气道:
“他是你爹?你这么关心他,救护他?”
不待[假面]回答,他又冷笑一声,补充道:
“不对,咱调查过你的资料,你爹已经死了,因为绑架案被巡捕房击毙了,所以,郑航你这是又给自己认了个爹?”
愤怒是懦弱的表现。
面具之下的面容平静如水,佝僂老者的字字诛心,於他而言不过蚊蝇嗡鸣,扰乱不了他的情绪。
何况对方说的也不全是诬衊,他有什么好动怒的呢。
作为一个反派,他是允许言论自由的,他是有这个器量的。
[假面]只是优雅地捏了捏手里的蚀灭珠,霎时间,耳边的声音戛然而止,小玖子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他缓缓抬首,幽邃的目光如实质般压在佝僂老者身上。
邪恶的瞳孔中,黑白勾玉如同阴阳交替的诡譎轮迴,恰似他变幻莫测的想法,令小玖子全然捉摸不透。
小玖子深吸口气,换了个语气,耐心的问道:
“人已经被你救下了,都走远了,你现在总能告诉咱,你为什么救他了吧,可千万別再拿装捕快来糊弄咱。”
[假面]轻轻拋起蚀灭珠,然后又隨手接住,看的小玖子在心里一个劲的骂疯子。
“好好好,你是疯子你牛嗶,咱不问了行吧。”
佝僂老者腹誹连连,脚下却不著痕跡地后撤,打定主意暂且绕著这疯子走。
却听,空气中飘来[假面]意味深长的低语::
“一个父亲去见女儿的最后一面,是不应该被阻拦的,观眾们都等著看大团圆的结局呢,你说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