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涵虞停顿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儿子,沉声问道:
“所以,欢儿,咱们母子俩接下来的处境,恐怕比妈之前预估的更危险十倍百倍,你害不害怕?”
钱欢心头猛地一悚,眼中浮出一抹恐惧:
“妈,你是议员会直接对我们下杀手?”
但隨即又被他的愤怒给燃烧殆尽,狠声道:
“妈,那我也不怕,比起死亡,我更害怕的是永远待在鱼缸里,变成一块动弹不得的烂肉,这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钱欢没有半分虚言,常人根本无法想像,那场漫长的“昏迷”是何等非人的酷刑。
那不是安寧的沉睡,而是永无止境的,不知疲倦的,不受控制的,一直在重复做一件事——练功!
日日夜夜。
分分秒秒。
24小时不间歇,就一个劲儿对著镜子练啊练的……简直比被千刀万剐了还让人绝望。
纵使在梦里知道是在做梦,才……更可怕了有没有。
李涵虞对儿子的回答甚是满意,她欣慰道:
“对,欢儿你记住,不能怕,越是快死的时候,越不能怕,怕了你就真死了,唯有不怕,抱著必死的念头去反咬別人,你才有可能活下来。”
钱欢对此深有体会,回答道:
“妈,我懂,你教过我的,要敢发疯敢掀桌子。”
李涵虞闻言,脸上露出抹笑意,然后话锋一转又道:
“不过,咱们也不是必死无疑,王新发就算存著杀心,他暂时肯定也不敢动咱们母子俩。”
钱欢愣住了,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怀疑:“???”
王议员若真动了杀心,捏死他们这对孤儿寡母,不比捏死只蚂蚁困难多少,他不知道他妈哪里来的自信。
不会是就因为他刚才叫了王新发一句“爸爸”吗?
对王新发这种政治生物而言,亲儿子都是可以手刃的,何况他这种突如其来的“野种”。
李涵虞知道儿子在疑惑什么,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我儿,你今夜甦醒的时间刚刚实在是太妙了啊。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特派员的別墅就在咱们隔壁不远,也恰好在今夜遇袭,特派员直到此刻还生死未卜。”
钱欢愣了愣,短暂的呆滯后,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转动。
然后当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都变白了。
李涵虞看著儿子惨白的面色,笑道:
“看来你想的和妈一样,你是在害怕,有心人將你今夜的甦醒,跟特派员的事儿强行牵扯到一块儿,对吗?
你会这么想,妈会这么想,就说明,外面肯定也会有人这般联想。”
钱欢想提醒母亲,此事非同小可,儘管她相信母亲,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可是吧,別人不一定清楚啊。
这种看似没风马牛不相及的的巧合,很多时候也是可以杀人的,这种事情在下城他可没少见过。
毕竟,谁说风马牛就一定不相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