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是太高了,」魏良卿阴笑着,「科道言官我去联络,宣府、大同的边报你们来弄......另外,你让宣府那边的人再联络一下虎墩兔汗,看看能不能来个弄假成真?」
朱纯臣眼睛一亮:「好一个弄假成真!朝中不少人可指着联合察哈尔一起对抗建奴呢!只要虎墩兔汗真的派使者来问罪,再加上宣大边军闹饷,边将上奏弹劾孙祖寿、祖大寿就不怕小皇帝不让步......
不过,我家和虎墩兔汗那边没门路啊!」
「我有啊!」魏良卿拍着胸脯笑道:「只要皇上顶不住压力免了孙祖寿、祖大寿的官......那他往后能依靠的,就只剩下咱们了!」说着话,他忽然苦苦一笑:「其实咱们也是想当忠臣的!」
朱纯臣举起酒杯,笑吟吟地和魏良卿碰了一下:「对!只要把孙祖寿这样的挤走了,咱们就都是大大的忠臣了......咱们是要当忠臣的!」
......
干清宫西暖阁。
烛火通明,将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帐册、塘报映照得一清二楚。朱由检眉头紧锁,手指飞快地拨弄着一个紫檀木算盘,发出「噼啪」的脆响,在寂静的暖阁中格外清晰。
他面前摊开着户部呈上的太仓出入简册和刚刚押解入库的部分议罪银清单——数目看似不小,但与九边欠饷、重建边备所需的巨大窟窿相比,不过是杯水车薪。
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提督徐应元悄无声息地进来,垂手肃立一旁,直到崇祯拨完最后一颗算珠,才趋前一步,压低声音禀报:「皇爷,醉仙楼『听雨阁』,魏良卿与成国公密谈约一个时辰。」
崇祯的手指停在算盘梁上,没有擡头,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哦?这幺快就坐不住,勾连到一起了?」他随手拿起一份摊开的奏章——正是蓟镇总兵孙祖寿的急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