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中了,还是会元.」牛金星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八股文没写好,怎幺可能中会元?一定是醉了!」
李信这时已经接过了大红捷报,还顺手塞了锭银子打发了报喜的衙役,然后又拿着这捷报细细看了看,这才转过身对牛金星笑道:「聚明兄,真的中了,今科会元,春闱第一」
「真,真的?」牛金星还是觉得不可思意,他自己的文章自己有数,能中已经属于侥幸,会试第一怎幺可能?难不成这一届会试真是无人了?轮到他牛金星当第一了?
「真的!真的聚明兄,看来就是你的策论写对了,所以才拿了会元!」这个李信的水平也不低,马上就猜到是怎幺回事了。而且也露出了惊喜——他的策问写得也是极好的,说不定也能高中!
牛金星终于反应了过来,扑通跪地,朝着紫禁城方向砰砰磕头,额头磕得都有点肿了,嗓子带着哭腔:「臣……谢陛下天恩!」
当他擡头时,已然是涕泪横流,两眼中还燃起了忠诚的火焰。方才骂朝廷「没救」的愤懑,此刻全化成了滚烫的忠义——皇爷圣明!皇爷懂我!这大明,还有救!
京师贡院门外,人潮挤得水泄不通。
黄纸誊抄的策论高悬墙上,来自五湖四海的举子都踮脚争看——那可是会试头名和第二名的策论啊!
青衫举子咋舌道:「牛金星这『斗粟必争』策太高了!辽西、辽南坚壁清野.蓟、宣、昌、大深沟高垒,不叫建奴抢到一粒米粮。这般搞法,建奴抢掠不到,五年十年自会穷困潦倒!」
旁边有人摇头:「纸上谈兵!照这法子,辽东何时能复?辽饷难道还要收个十年八年?」
又一人压低声音道:「黄宗羲的『解禁宗室』才是真狠!准将军以下自谋生路,这岂不是断了老朱家子孙的生路?」
「断什幺生路?」一个半旧儒服的老举人苦笑,「开活路还差不多宗室之中也就是那些王爷过得舒坦,底下的宗子苦的和叫花子都差不多了。」他老人家拈着胡须,「只不过真的开了藩禁,这些宗室子弟怕是要仗着祖宗牌位乱来啊!」
人群外围,几个穿常服的官员沉默伫立。正是奉诏入京,等待崇祯召见的袁崇焕、孙元化、孙传庭等人。
袁崇焕捻着胡须沉吟:「此策……怕是会逼得口外部族尽归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