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替自家打地盘!哪怕只能打下一个府大小的地盘,那也比现在这样强上十倍。
朱求桂终于想通了,一拍大腿一咬牙道:「干了!本,本王有银子,五六十万,本王出得起!」
第二天一大早,太原城南的校场就挤满了人。场子中间立着根旗杆,上头「晋王府护卫募兵」的大旗被风吹得猎猎响。旗杆底下摆着几口敞开的大木箱子,里头白花花的银锭子,太阳底下晃得人眼睛疼。
一群半大小子挤在最前头,身上的衣裳都打了补丁,可一个个眼神发亮,攥着拳头。领头的是个叫朱求樾的后生——这名字是他爹私下按辈分给起的,叫了二十多年,可宗人府的玉牒上压根没他这一号。论起血脉,他算是晋王朱求桂的远房堂弟,可因为「请名」这关一直卡着,他便成了不上不下的货:不算宗室,也算不得平民。
他不是没琢磨过出路。考科举?没那资格。正经找个营生?王府的人防他们像防贼,生怕给宗室丢脸,明里暗里拦着,只能偷偷出去扛活,回来还要看管事脸色。他爹那点禄米,掺着野菜都不够糊口。有回他实在没法子,跟他爹嘟囔,要不豁出去骂几句朝廷,让抓到凤阳高墙里头,好歹每月有六斗米、三斤盐,饿不死。老头听了,扯着他袖子直掉泪:「进去就是等死!咱家这一支就绝后了!」
现在,活路就摆在眼前。
王爷募兵,明说了朱家子弟优先!真是活久见了!藩禁不管了?
不过饷银是实的,白花花的银子现给,更要紧的是,立了功就能求王爷奏请「赐名」,把那要命的玉牒给补上!
朱求樾心口怦怦跳,挤到登记的小吏面前,嗓子发干:「小……小人朱求樾,平阳府宗室,来投王爷!」
小吏早得了吩咐,验过他怀里那半块祖传的玉佩,没多问,扯着嗓子喊:「录宗室朱求樾为正兵!月饷一两五钱,安家费十两!日后更封川黔,另授田百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