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热腾腾的四只大烤鹅已经上桌,配着土豆泥、紫甘蓝和越橘酱,后者在圣珀尔托的地位是堪称“万能神酱”的存在,范宁拽下一支鹅腿,蘸了一抹,觉得它的味道有点类似于加了芥末粉的番茄酱。
众人将四大只烤鹅瓜分得差不多了后,其他菜肴和酒水才陆续呈上,收音机里清晰地传出了圣珀尔托爱乐乐团的新年音乐会实况,《蓝色多瑙河》的旋律流淌在满是食物香气的房间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刀叉碰撞,谈论着刚才的趣事,争论哪种烟花最好看,计划着也许明天该去听一场真正的音乐会。
范宁起初吃得不多,但听得很认真,偶尔被琼夸张的形容逗得微微一笑,不过等其他同僚们很快散去后,他在筵席上的表现好像是越来越放得开了一点,大家又胡闹了一个小时,别墅才渐渐安静下来。
尖叫声是从后半夜希兰的房间传来的。
一种被扼住喉咙般的短促尖锐的气音,充满了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惊骇,瞬间撕裂了别墅的寂静。
几乎在下一个呼吸,范宁的身影就无声无息地坐在了希兰床尾。
“怎么了?”他温和问。
不像是危险分子所为。
这段时间那人的言行表现得似乎非常一致,几乎每日都待在自己阁楼里,等待着所谓“喜悦的倒计时”。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残余的、间歇性升起的烟花,将室内陈设映得一明一暗,希兰蜷缩在床上,被子被踢到脚下,双手紧紧抓着胸前的睡衣布料,指节捏得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