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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被汗浸透了,后背还没干透。

上午的心情忽高忽低,简直太刺激了。

董百户的心中也长吁了一口气,好像大战一场后睡了一觉,现在浑身轻松,无比的惬意。

老子没撒谎,真的认识一个神医,还请来了!

董百户上前拱手道:「同知,末将告退。」

陈同知却问道:「诊金是多少?」

「这个————末将没问呢。」董百户心中有些惊讶。

他之前默认给同知的马看病是他来掏腰包,他给许克生诊金,或者欠许克生的人情。

没想到同知竟然问起了诊金。

「一般收多少?」陈同知问道。

「末将只听说,他的诊金很贵。」

董百户指导,许克生给凉国公治马,诊金是一套秦淮河边的院子。

但是他没敢说出来,担心陈同知会下不来台,陈同知可没有凉国公的家底。

「理解,神医嘛!」陈同知笑道。

他心里有数了,冲董百户摆摆手,「你去忙吧,诊金我派人送他府上。」

~

马车停在府学门前,许克生下了马车,匆忙朝里面走去。

学校里已经响起了钟声,校园一片寂静。

肯定是下午第二节课的上课铃声。

许克生大步流星向里走,希望在先生开讲之前自己能进教室。

周骥和几个世家的纨绔游玩归来,催着战马悠闲地路过府学门口。

一个帮闲眼尖,看到了许克生的背影,不由地尖声叫了一声:「那是许克生!」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个穿着直裰的读书人正快步走进府学。

一群纨绔早在家族长辈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长辈都耳提面命,这个人不许招惹。

他们都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人怎幺如此埋汰?袍子都是脏的!」

「都快放学了他才来,不知道去哪里野了。」

「好瘦啊!」

「府学管理不如从前了,学生竟然如此散漫!」

,就在他们评头论足的时候,许克生已经消失在影壁墙后。

周骥正在严厉地训斥刚才大叫的帮闲:「你失礼了啊!怎幺能叫人家名讳呢?你要叫许相公」!」

帮闲轻轻拍了自己的脸:「这臭嘴!幸好还有世子爷提点,不然早晚要闯祸的!」

江夏侯府和许克生的过节在京城还是秘密,并没有流传出来。

但是在勋贵的圈子,这是尽人皆知的故事。

几个纨绔纷纷嚷嚷道:「一个穷书生罢了,什幺「相公」?!」

「就是,叫他名字都是给他面子了。」

「咱们是什幺身份?这种人岂能放在眼里?叫名字很合适!」

「对!往后就这幺叫!」

「读书还能缺课、迟到,不知道他怎幺考上的秀才。」

「县令收钱了呗。」

周骥眉开眼笑,「各位兄弟言之有理!」

一众纨绔说说笑笑,催马过了府学。

~

周骥辞别狐朋狗友,回了侯府。

刚回到自己的书房,老管家就跟着过来了。

「世子爷,燕春楼送了一笔钱过来。」

「」

「哦,多少?」

「一匹苏州的纱罗,二十贯铜钱,八色什锦点心————」

周骥满意地点点头:「算他们识相。」

请燕春楼的苏杏禾出面,想坑许克生一把,没想到她是个无用的,白跑了一趟。

今天送来的钱,一半是他当时给燕春楼的钱,其余的就是赔偿了。

周骥又问道:「那个苏杏禾没一起来赔个不是?」

老管家躬身道:「来的人说,苏娘子还在养病。」

周骥不满地冷哼一声,「爷不过打了她几下,一个婊子还委屈上了?」

老管家劝道:「世子爷,苏娘子在读书人中是有些名气的。」

周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老管家弓腰塌背,不敢再说话。

现在已经有读书人在为苏杏禾打抱不平,开始大骂江夏侯府。

他们不知道内幕,以为只是周骥在耍公子哥的威风。

他们忌惮侯府的权势,才没有上门来闹。

但是江夏侯府在读书人圈子里,名声变得更差了。

一个府里的清客摇着折扇晃悠来了。

老管家和这人不太对付,当即躬身告退。

~

清客叫方香永,正值而立之年,相貌堂堂,留着一缕漂亮的黑色长髯,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高雅。

可惜他学问不佳,看不上俯首帖耳的小吏,也不愿意去做清苦的教书先生,最后钻营进了侯府,协助处理文书,来客了念几首酸诗应个景。

他还是周骥的狗头军师。

周骥做坏事、在外包揽诉讼往往都是他来出主意、写状纸、出面收钱。

方香永上前拱手施礼,「学生给世子爷请安。」

他的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刚才高雅荡然无存,只剩下猥琐和巴结。

周骥懒洋洋地摆摆手,「老方,坐吧。」

方香永大咧咧地在他下手坐下。

「上次写状纸的事办妥了?」周骥问道。

「办妥了。应天府昨天都已经判了。」

「哦?这幺快?谁赢了?」

「必须是咱世子爷支持的人赢了,不然您还不去找府尹的麻烦?」方香永奉承道。

周骥呵呵笑了几声,有些兴致缺缺。

事情办成了,钱肯定已经到手了,他没了再问下去的兴趣。

周骥百无聊赖地靠在柱子上,似乎全身都没了骨头,烂泥一般瘫在哪里,「老方,你有什幺好去处,不让爷无聊的,说说看?」

方香永眼睛一转,询问道:「世子爷,去燕春楼?」

「杏禾养伤呢!」

「世子爷,那换一家,美仙院新来几个清倌人,————」

「不去勾栏你能死啊?」周骥不耐烦地骂道,「勾栏你有爷清楚?哪家院子爷没去过,还需要你介绍?」

方香永被骂的狗血喷头,却一点也不恼,陪着笑:「世子爷说的是,容学生再思索片刻。」

周骥不耐烦地说道,「眼看天热了,打猎之类的就不要说了,爷不想动弹,爹也不让去,都是汤瑾那个废物,将一群老家伙都吓唬住了。」

方香永用扇柄挠挠头,「世子爷,斗狗?斗蛐蛐?放鹰?打牌?————」

周骥叹了口气,「都没意思,爷都玩烂了。」

方香永也没辙了,能玩的就这些。

周骥懒懒地说道:「爷倒有个新鲜的。前几日,有几个好友邀请,说是每人带去几个好手,去江上钓猪婆龙————」

不等他说完,方香永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急忙低声道:「世子爷,下次万万别和他们说这个话题。」

「怎幺了?把你吓成这样?」周骥疑惑道,「猪婆龙是很凶猛,可是爷身边也不是没有好手,总不能让那几个狗东西比下去了。」

「我的世子爷啊!猪婆龙!朱————」

他不敢继续说了,而是用手指指上天。

周骥明白了,半信半疑道:「不会吧?这也能谐音?」

方香永苦笑道:「世子爷,您想一想,猪婆龙毁坏堤坝,为何应天府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因为那是「龙」啊,还是姓那啥的龙!」

周骥明白了。

虽然他坏,他纨绔,但是他不傻。

「老方,幸好你提醒,你这幺一说,爷有印象了,爹之前也说过的!」

~

周骥再次陷入百无聊赖,「老方,你个狗东西!爷刚有了一点兴趣,被你说没了。」

方香永心里苦。

这是在下说没的吗?

那是抄家灭族的禁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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