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残暴疗法,乞丐和侯爷的狂奔
周骥趴在木架子上,满脸奸笑。
有人要闻爷的「仙气」了!
许克生走了过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周骥的笑容越来越浓。
许克生突然问道:「周骥,你今天是来找我麻烦的吧?」
??!!
他敢直接叫本世子的名讳?
周骥怒了,就要起身训斥。
爷不忍了!
必须弘扬世子的威严!
许克生突然拿出三根巴掌长的银针,在他的后腰飞快地扎了下去。
周骥还刚擡头,就感觉后背一麻,身子僵硬,动弹不得了。
周骥惊慌地大叫:「你要干什————」
他的话还没说完,又一根银针扎在他的脖子上。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了。
许克生拍拍巴掌,笑道:「想让你的病来臭我一次吧?你堂堂一个世子,做起事来就是一个下三滥。」
周骥想对骂,却动弹不得,也骂不出来,憋的脸红脖子粗。
凉国公府侍卫本来远远地看着,现在觉察不对了,唯恐许克生走极端,急忙快步过来。
侍卫晃了晃腰牌,拱手道:「许相公,他毕竟是世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陛下那里不好交待。」
许克生摆摆手道:「放心吧,我可是真的给他治病。毕竟要收他一贯的诊金、十贯的医疗费呢。」
侍卫有些狐疑。
人都被你制住了,不能动弹,不能说话,你说这是给他治病?
这样治病还是头一次见。
真稀罕啊!
侍卫半信半疑地走到一旁。
骆先生只让他防止周世子捣乱,没说要保证周世子的安全。
先看看再说吧。
也许许相公治病就是如此。
想想周世子的乖戾的性格,这样也好治疗吧。
~
许克生回了一趟家,很快端出一盆火炭,里面放了一根手指头粗细的铁棍,另一只还拎着一个木桶。
将火盆放在周骥身后不远。
又从水桶里倒出一个毛刷子,一块破旧的抹布。
侍卫心生疑惑,天都这幺热了,生火盆做什幺?
铁棍这玩意能治痔疮?
!!!
侍卫突然醒悟了。
感觉菊花一紧,吓的后退几步,贴着墙站着才有了些安全感。
他暗暗发誓以后自己得了这种病,绝不麻烦许医生。
这太残暴了!
许克生一边摆放东西,一边说道:「你以为你是世子,我不方便拒绝你?」
「你想错了,我才不会拒绝的。」
「咱可是医生,你都求上门了,那必须给你治。」
「我保准给你除根了!让你这辈子都记得我的好。」
周骥心中怒火中烧,人都瘫了,这可是太「好」了!
他恨不得将许克生碎尸万段。
许克生并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向码头走去,手里拿着一个木质的托盘。
码头停靠了一艘货船,船上的力夫已经卸下最后一包货,正准备返航。
让董桂花嫌弃吵闹的糙汉子们都已经全部登船,分坐船头船尾,享受着清凉的河风。
船工拿起竹篙,准备离开码头了。
~
许克生走到码头,大声招呼:「船家,等一下走!」
船头的一个老船工叉手问道:「相公有何吩咐?」
许克生笑眯眯地走下一个台阶,对着船上的人大声道:「我正在治疗一个病人,想来你们这儿雇一个人临时帮忙。不需要懂医术,只需要手稳。」
力夫们面面相觑,找人干活,一般在坊里找,怎幺想到过路的船上找人帮忙?
许克生也不绕圈子:「大概盏茶时间,我支付五百文的报酬。」
给钱,给很多钱,比任何解释都有用。
力夫们的问题全都没了,眼睛都冒了光,脑海只有「五百文」这个词。
这可是他们五十天的工钱!
船头的老人呵呵笑道:「相公需要哪个,您来点吧。」
时间短,钱很多,力夫们一个一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许克生晃了晃盘子,说道:「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手稳,单手平伸,托着这个盘子,走十步,上面的莲子不动,就算录用了。」
力夫们瞬间安静了。
这个————似乎有很大的难度。
一个健壮的汉子跳上岸,几步冲上了岸,大声道:「相公,俺来试试?」
许克生将托盘递给他,汉子小心翼翼走了五步就失败了,莲子晃的厉害,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争辩。
其他力夫都上岸了,又换了一个壮汉,在第三步就失败了。
不断有人上来试手,很快一大半的力夫都试过了,没有能成功。
渐渐地有人怀疑:「这谁能做到?」
「相公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
「俺越不想手抖,手越抖的厉害。」
终于,一个憨厚朴素的中年力夫成功了,他的手异常地稳,走的很慢,十步后盘上的莲子纹丝不动。
同伴们都很羡慕:「大石头,好运气!」
大石头搓搓手,目光中带着希冀:「」
「相公,俺可以吧?」
许克生满意地点点头:「可以,你被录用了!」
众人一阵鼓掌,大石头也很激动:「相公,需要俺做什幺?」
~
许克生带着大石头来到周骥的身后,仔细讲解了他需要做的一些事。
一群力夫也围拢过来,跟着旁听。
大石头听明白了,虽然有些腌攒,但是相公真舍得给钱啊!
五百文!
捡钱一般!
一群力夫也听懂了,看看瓦盆里的火炭,又看看许克生,都觉得后背发凉。
原来生病了还可以这幺治?
刚才还文弱、和煦的书生,现在怎幺看都像一个厉鬼。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疗法吗?
读书人太残暴了!
周骥听的满头大汗,他终于明白了许克生的手法。
他张嘴呐喊,想求饶,想骂人,可是嘴都裂开了,却只有一点气流冲刷声带的嘶嘶声。
周骥现在后悔了。
不该让帮闲都走了,好歹留几个也不至于如此。
他现在才明白,许克生从一开始就算计他了,自己却像个傻子配合的很好。
周骥又急又气,最终只能张张嘴,眼珠子乱转。
~
有几个力夫发现了不对:「病人这幺老实,怎幺一点反应都没有?」
「相公,他不会死了吧?」
「别乱说,看到他身上的银针了吗?在治病呢,他不能乱动的。」
「————"
许克生见众人起了疑心,笑着摆摆手:「诸位不用担心,病人好着呢。只是为了防止他疼的乱跳,才用银针给固定住了。」
众人对着周骥指指点点,没人考虑他的感受。
周骥脸憋的紫涨,却只能静静地听着。
他彻底明白了,为何一开始许克生就赶走了他的所有帮闲。
哪怕留下一个最没用的帮闲,现在也不至于如此难堪。
~
此刻,周德兴刚走出东华门。
夕阳被城墙遮挡,东华门光线有些暗淡。
他正准备去牵马,恰好看到凉国公蓝玉刚跳下马,正大步走过来。
周德兴急忙上前拱手施礼:「下官给老公爷请安!」
蓝玉点点头,随口道:「江夏侯,忙什幺呢?」
「回老公爷,下官刚进宫给太子请安呢。」
「哦,太子可好?」
「太子气色很好。」周德兴撒谎了,其实他看到的太子气色不好,反而不如春天。
蓝玉知道他这是场面话,接着问道:「哪几个御医在?」
「杜御医,还有王院使在。」
「哦?戴院判不在?」
「下官没有见到他,据说去取药了。」
「许克生呢?」
「老公爷,他还没有进宫。」周德兴解释道,「太子殿下说了,许生放学晚,要宵禁之后去接,给他吃饭、更衣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