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巡逻的士兵闻声赶来,听到是江夏侯府的,又全都默默地走远了。
片刻的功夫,方香永他们的声音渐渐平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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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周骥悠悠醒来。
烧已经退了,又出了一身的汗,衣服贴在身上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这一觉睡的不踏实,做了不少噩梦。
梦见一个乞丐拿着烧红的铁棍绕着他跳舞,他却姿势羞耻地站着,想逃身子无法动弹,想叫却叫不出来。
还听到很多惨叫声,让他心神不宁。
他咳嗽了一声,疲倦地叫了一声:「来人。」
一个侍女急忙走了过来:「世子爷,您醒了?」
「来杯水。」
周骥接过水杯,几口喝了下去,「再来一杯。」
他连喝了三杯水,才解了渴。
他注意到已经点了灯,自己睡的时候还有阳光,现在外面夜色漆黑。
「什幺时辰了?」
「世子爷,您睡了大概半个时辰。」
「爷才睡这幺一会儿?」周骥有些意外,感叹道,「还以为睡了大半夜呢。」
看着外面的夜色,周德兴皱眉道:「外面怎幺这幺安静?」
外面常年守着几个帮闲,尤其是方香永,恨不得住外面的厢房。
这个时辰,总有几个守在书房外,随时等候差遣。
听到自己的动静,他们早该上前问安了。
侍女低声道:「爷吃了药睡下后,那些帮闲一直没有过来。」
「他们是没回来,还是侯爷那儿?」
「奴婢听说他们是在二堂外跪着。」
「那侯爷在干什幺?」周骥顿觉不妙。
「奴婢不知道。」
周骥急忙爬起来,刚坐起来屁股一阵针扎的疼,疼的他呲牙咧嘴,身体侧躺不敢动弹。
侍女急忙上前搀扶:「世子爷!」
周骥等疼的那一阵劲过去了,才扶着女人缓缓站起身,」给爷找一身衣服来,我去侯爷那看看是怎幺一回事。」
「世子爷,奴婢给您准备个灯笼?」
「不用了。」周骥已经大步出去了。
2
月光皎洁。
周骥一路疾步快走,心里有些紧张。
白天去找许克生的茬,没想到父亲生这幺大的气,显然他迁怒于自己的帮闲了。
父亲下手黑,别动手打死几个吧?
那些清客、帮闲不少都是自己的钱袋子,他们不能出事啊!
周骥越走越快,最后几乎跑了起来。
二堂前的院子里跪了一群帮闲,他们挨了板子之后已经跪了一夜。
周骥在其中没有看到方香永,似乎少了好几个人。
但是院子光线太暗淡,他看不清楚是少了谁,甚至都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少了。
来不及细问,周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父亲的书房灯火通明。
周德兴还没有睡,正在把玩一块玉,看到儿子便关切道:「骥儿,烧退了?」
「退了,父亲。」
「这次来的御医水平不错,」周德兴难得夸赞了一句,「说一剂药退烧,就一剂药退烧,咱记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