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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可以让许生进宫的,太子却坚持让他安心考试,不许打扰。

戴思恭心中感慨,能伺候如此仁厚的君王,也是臣子的幸事。

~

针灸之后,太子就恢复如常了。

虽然下午暂时不能召见臣子,但是他要批阅奏疏。

戴思恭告退之后,吕氏从珠帘后走了出来,关切地坐在一旁。

朱标和她说了几句,就要看奏疏了。

吕氏无奈,劝了几句也告辞了。

吕氏慢慢朝景阳宫走,心里有些压抑。

她现在最怕听到咸阳宫的消息,每次有消息传来她都紧张的几乎不能呼吸。

唯恐是坏消息。

这两天她几乎要崩溃了,太子往日的心悸没有这幺频繁的,现在竟然接连两天犯了。

都怪燕王!

吕氏的心中充满了怨念。

还有那个该死的世子周骥!

你们陷害了许克生,却连累太子的身体不舒坦。

吕氏回到景阳宫,一肚子邪火没有地方发。

看到调皮的朱允将大殿搞的一团糟,忍不住骂了几句。

看着奶娘将哇哇大哭的儿子抱走,吕氏心中又有些内疚,不该冲小孩子发那幺大火的。

吕氏在窗前坐下,生着闷气。

既担忧太子的健康,又怨恨燕王、周骥影响了太子的康复。

这笔帐先记下!

等太子以后登基了,哼!

梁嬷嬷从外面匆忙走了进来,「娘娘!」

看她满脸神秘,吕氏疑惑道:「有事?」

梁嬷嬷看看左右。

吕氏摆摆手,沉声道:「都退下吧!」

看着内官、宫女都走光了,梁嬷嬷才上前,小声道:「娘娘,老奴看见了一件事,有些————唉!有些说不出口啊!丢人啊!」

「说吧,就咱们两个,放心说。」吕氏柔声道。

「娘娘啊,您不是将燕王送的礼物,送一些给陛下吗?」

「是啊,你去了吗?」

「老奴就是从谨身殿来的。结果————结果老奴看到——————看到江夏侯的世子,和一个宫女去了一个西南角的一个僻静的地方。」

梁嬷说的磕磕巴巴。

吕氏心中感觉不太对劲:「去————去那里干什幺去?」

「我的娘娘唉,谨身殿的西南侧有个放杂物的小屋。」

吕氏立刻明白了,粉脸羞臊的蒙上了一层红云,杏眼睁的圆圆的:「他————胆子这幺大?」

周骥的胆子太大了,几乎可以将他的人包起来了吧?

这可是皇宫!

他这是妥妥的作死啊!

吕氏震惊之余,却计上心来。

不用等太子登基,就可以先报复一个。

「嬷嬷,你可看清了?」

「老奴看清了,一个男人,一个女人,老奴还不会看错的。」

「嬷嬷,你去找一个信得过的宫人,一定要和东宫无关的。让他去找直殿监的总领太监,就说————有蛇进了那个————什幺屋子?」

「是放杂物的屋子,娘娘。」

「对,进了那里。

,「老奴记住了。」

「那个总领太监会去的。」吕氏沉声道。

梁嬷嬷领命出去了。

吕氏脸上神情变换,周骥不会这幺快就走了吧?

一刻钟后,梁嬷嬷就回来了。

「娘娘,办妥了。」

「找的谁?」

「尚衣监的一个宫女,一直想来景阳宫伺候,老奴找的她。」

「嘴巴严吗?」

「娘娘,这人可以信赖。她去送做好的衣服,老奴也只是告诉她有蛇。」

「嗯,事成之后她也不能来这里。」

「是!娘娘。」

「但是也不能让她白忙活,让她先去其他宫殿轮转几圈,后年再来这里吧。」

「老奴记下了。」

梁嬷嬷很快又出去打探消息了。

之后吕氏就有些坐卧不宁。

抓到人了吗?

陛下会如何惩治?

毕竟是宫中的一件丑闻。

会不会查到是景阳宫指使人告密的?

~

一炷香后,梁嬷嬷来了,虽然神色平静,但是看她双眼激动的神色,吕氏就知道,事情成了!

梁嬷嬷走到近前,低声道:「娘娘,被抓了。」

「陛下如何说?」

「老奴不知道,老奴不敢凑上前去,还是去后宫,听其他宫人传过来的。」

「你做得对,这个时候,咱们要避开嫌疑。」

吕氏之后心里就像猫爪的一般。

虽然知道周骥必死,但是她想知道,陛下如何惩罚江夏侯府。

太子肯定也知道了。

吕氏很想去问问。

可是中午才去的,现在贸然去了,说不定太子正在看奏疏,白跑了一趟。

不如等晚膳时分,比较稳妥。

~

终于。

暮色西沉。

吕氏立刻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吩咐梁嬷嬷:「随本宫去咸阳宫。」

吕氏一路走的很快,等她到了咸阳宫,额头甚至出了一层细汗。

太子正在大殿里散步,「哼哈二将」陪在一旁。

太子脸色平静,看不出什幺。

吕氏上前问道:「夫君,下午可好一些?」

朱标笑道:「我现在一天到晚都不错的。」

吕氏笑而不语。

「院使用过针之后,就没什幺了。」太子解释道。

「夫君,传晚膳了吗?」

「刚才炆儿传了。」

朱标走累了,去了后殿坐下。

吕氏跟了过去,终于忍不住了,她找借口赶走了两个儿子。

看看左右,低声问道:「夫君,怎幺脸色不太好?出什幺事?」

朱标揉揉脸,惊讶道:「是吗?」

吕氏嘴硬道:「是呀!看你眉头微蹙,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朱标叹了口气:「没什幺大事。说起来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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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心里狂跳,这就对上了,」夫君,你要看淡一些,和你的身体相比,都不是多大的事情。」

「唉!江夏侯的那个败类儿子,周骥,竟然勾引宫女,做出不堪的事情!」

吕氏小嘴圆睁,故作惊讶道:「天呀!这————这————他真该死啊!」

朱标点点头:「他是该死!他也死定了!」

「夫君,父皇气坏了吧?」

「事发之后,父皇就下了旨意,江夏侯父子,斩立决!」

吕氏心里狂跳!

江夏侯没了!

这次报复的爽快!

她的心中升起一阵快意,袖子里紧握双拳才忍住没有笑出来。

~

晚风冰冷,夕阳坠落在城墙上。

许克生从戴思恭的家回来了。

院判说太子的病情一切如故,身体在缓慢恢复,只是膏药用前天就用完了。

许克生有些自责,早知道多开了一个药方了。

幸好有戴院判、王院使在,针灸也一样解决心悸的不适。

路过江夏侯府,许克生意外地看到门前散落一些杂物。

侯府门前怎幺会脏乱差?

许克生转头看向侯府大门,心里猛地一跳。

「江夏侯府」的匾额不翼而飞。

大门贴上了封条。

门口有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在把守。

江夏侯府出事了?

那个一直在背后给自己捣乱的江夏侯府就这幺没了?

这一幕来的太突然,一点先兆都没有。

许克生想鼓掌,想高歌一曲,想叫一声好。

最后都化为了沉默。

去了一个敌人,他其实也没有多高兴。

催驴前行,渐渐走了过去。

这不过是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小插曲,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强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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