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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拿起一把大剪刀,在火上燎了一下,咔嚓就是一剪子,将猪尾巴剪掉了一半。

小猪一阵疯狂地嘶叫。

放下剪刀,许克生拿起一把锋锐的小刀,麻利地在猪后臀划了两个小口子。

又换了一双铁筷子,在猪后臀用力一夹,一挤,两颗猪的睾丸就被挤在下面的瓦盆里。

小猪叫的更凄惨了,大声嚎叫,用力扭动。

许克生又用毛刷子在刀口抹了一把酒精,小猪扯着嗓子狂嚎。

其他等候的小猪都惶恐地四处乱看,哼哼着,有些惶恐不安。

朱允熥看着血腥的一幕,不由地并了并双腿。

兽医这幺残暴的吗?!

许克生将完工的小猪交给它的主人,叮嘱道:「这几天伤口不能见水!」

农夫接过小猪连声道谢。

许克生叫道:「下一个!」

村民又送上一头猪,许克生接过去如法炮制,新一轮阉割开始了。

一炷香后,瓦盆的底已经被铺满了。

中间朱允熥要上手,被许克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骆子英也上前苦苦相劝,才熄灭了少年的兽医梦。

+

大半个时辰后,焦猪终于结束了。

许克生累的右手腕酸疼。

休息了半炷香的时间,还要继续治牛。

牛的左后腿长了一个鼓包。

朱允通又凑了过去。

许克生提醒道:「殿下,这次的治疗过程很恶心,还是别看了吧?」

朱允熥摇摇头,「无妨!你忙你的,我要是觉得恶心,就不看了。」

骆子英低声劝道:「殿下,咱们回去吧?」

朱允熥看的入迷,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不急!」

许克生也不再劝了。

在鼓包上比划了一个位置,用刀子割了进去。

很快,里面流出粘稠的白色液体。

「许相公,这是牛奶吗?」朱允熥好奇地问道。

许克生点着牛肚子,」殿下,牛奶是这里挤出来的。」

「那,这淌的是何物?」

「里面溃烂了,这是脓液。」许克生解释道。

呕!

朱充熥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一旁吐的酣畅淋漓。

等他吐干净,漱了口,许克生已经清理了伤口。

+

夕阳西下,晚风轻拂。

朱允熥强打精神,问道:「许相公,下面治疗什幺?」

许克生摇摇头:「殿下,暂时没什幺要治的了,该用晚饭了。」

见朱允熥还没有走的意思,许克生有些为难:「殿下,乡下的粗食淡饭,很不合您的胃口。」

朱允熥摇摇头,「本王就要看看乡下的粗茶淡饭是什幺样。皇爷爷一再教导我等,要记得农夫吃的是菜羹粝食,今天本王要尝尝是什幺滋味。」

骆子英也安慰道:「许生,不要担心,尽管做你们的。不用特别准备,农家饭最好不过了!」

许克生心中有数了,当即吩咐了下去。

朱允熥看到,一个健壮的妇人端走了刚割掉的猪辜丸,不由地好奇道:「许相公,她将这些猪石子端去要做什幺?」

许克生解释道:「殿下,她是拿去炒菜的。」

「呕!」朱允熥干呕了一声,脸色都变了,「许相公,那腌臜东西还不丢掉吗?竟然能吃?你也太勤俭了,不,你是吝啬!」

骆子英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许克生试着解释道:「殿下,猪——呃,就叫它猪石子吧,不仅能吃,还是一道美味呢。」

朱允熥恶心地撇了撇嘴,」农夫什幺都吃。这玩意本王看一下都恶心。」

+

许克生知道饮食的差距,解释不通的,干脆岔开话题:「殿下,骆先生,咱们先去祠堂稍坐吧?」

他来了周家庄,一般都是借住在周氏祠堂。

祠堂在村子西北角,靠近打谷场,十分清静。

朱允熥却要在村里看看稀奇。

长了这幺大,还是第一次进村子。

许克生作为地主,只能和骆子英陪着他在村里转悠了一圈,回答了少年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再次回到祠堂,厨房已经飘出了香味。

朱允好奇地问道:「什幺菜这幺香?厨娘手艺很好啊。」

许克生大笑:「殿下不喜欢的猪石子。」

朱允熥再次撇撇嘴,」这幺腌臜的东西,炒出来味道还挺特别的。菜锅炒了这东西,还能要吗?」

许克生忍不住笑道:「殿下,必须留着啊!一口铁锅可不便宜。」

族长安排了巧手妇,单独给朱允熥做了饭菜,一旁有内官紧盯着。

在祠堂外的客厅摆了两张餐桌,朱允熥一个人一桌,许克生和骆子英一桌。

骆子英看看时间,催促道:「许相公,简单吃两口就回城吧,殿下不能在宵禁之后回去。」

「骆先生,现在开饭。」

许克生吩咐上菜,又给骆子英温了一壶酒。

朱充熥的吃饭就比较麻烦了,内官上前对粗陶的碗碟各种挑剔。

许克生上前解释道:「虽然是粗陶的,但是都是崭新的,从没有用过。乡下也没有精细瓷器。」

内官却有些不乐意,还想让村里换了餐具。

最后是朱充熥发了火,才勉强用了。

内官试了饭菜,众人终于开始吃饭。

朱允熥夹起一块饼,得意地说道:「这个本王认识,是麦麸做的饼。皇爷爷让我等吃忆苦饭,就有这种饼。」

他咬了一大口,饼子进口他就发现不对了。

怎幺如此粗粝?

和在宫中吃的明显不一样。

眼下的有些扎嘴、刺嗓子。

为了不让许、骆二人看笑话,他几乎是梗着脖子将这口饭咽下去。

之后,他再也没碰那块麦麸饼。

骆子英夹了一块猪尾巴,疑惑道:「许生,劁猪还要剪猪尾巴,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

许克生放下筷子,解释道:「养一头两头不剪也就罢了。但是养的多,猪打架会咬伤,一旦溃烂了就不好治,不如今天给咱们加道菜。」

许克生将爆炒的切片猪石子推到中间,「骆先生,吃吗?」

骆子英点点头,」此等美味,正好下酒。」

说着,他已经夹了一筷子扔进嘴里。

嚼了嚼,满意地点点头,「香、嫩、爽、滑,没想到这村妇的厨艺竟然如此高超了。」

许克生也吃了一口,满口肉香,馋的口水都出来了。

这玩意能将邻居的小孩馋哭,自己也是很久没吃到了。

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的不亦乐乎,其他菜几乎没碰。

朱允熥被香味馋的不行,又看到两人吃的津津有味。

开始还囿于自己嫌弃过,但是香味太浓了,他终于忍不住叫道:「骆先生,给本王来一片!」

骆子英拿过小碟子,给了他一片。

朱允熥夹起来咬了一小口,虽然十分美味,依然嘴硬道:「还算香甜!」

将一整片放入嘴中,美味冲击他的味蕾,「美味!」

「再来一片!」

「不,来一碟!」

骆子英哈哈大笑,「殿下,吃就吃了,回去可不兴乱说。」

朱允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无妨!」

一炷香后,三个人酒足饭饱。

一碟炒猪石子,朱允熥吃了近乎一半。

X

残阳如一轮红玉,坠在了城墙的箭楼上。

朱允通该回城了。

许克生本想在周家庄住一夜,骆子英却拉着他一起送世子回去。

骆子英为此还拨了一匹战马给他。

朱充熥带着侍卫在前面快跑,许克生和骆子英两人并辔而行,一路上谈天说地。

骆子英无意中说起了上次许克生和江夏侯的纠纷,」太子殿下罚了他的俸,应该能老实几天。」

许克生说起了赵百户被送去西北卫所。

骆子英丝毫不感到惊讶,」江夏侯睚眦必报,赵百户能活着离开,已经是因为陛下关注了这个案子。」

许克生低声问道:「骆先生,江夏侯的世子,是个什幺样的人物?」

骆子英没有任何犹豫,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词:「贱人!」

看得出来,老先生对周世子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老先生一个斯文人,竟然说出这个词,看来周世子做的事很无耻。

「谢先生!晚生明白了。」

说白了,就是一个下三滥披了世子的衣服。

知道了底细,许克生有些头大,骆子英叹了口气,解释道:「老夫一个老友的孩子,十年寒窗苦读,侥幸皇榜有名,最后做到了礼科给事中。年前弹劾江夏侯,被侯府的世子给算计了,结果前途尽毁。」

骆子英连声惋惜,恨的咬牙切齿。

他没有细说过程,许克生也没有细问。

骆子英关切道:「周骥找你麻烦了?」

许克生也拿不准,「应该没有吧?」

骆子英认真地叮嘱道:「他们父子都鼠肚鸡肠,性子都很暴虐。你现在和他们有了梁子,如果周世子找你麻烦,一定不要有顾忌,放手反击,不然你是要吃大亏的。」

许克生叹了口气,「他是世子,晚生只是生员,力量严重不对等啊!」

骆子英冷哼一声,「不用怕!抵挡不住就来找老夫,捅出篓子也尽可以来找老夫。」

许克生心中大喜,拱手道:「有先生这句话,晚生就放心了。」

+

快要宵禁了,官道上人烟稀少。

朱充通撒欢一般,在官道上来回奔跑。

骆子英捻着胡子,慈祥地看着他,」殿下这次在宫中尽孝,足足三个月没有出宫,肯定是憋坏了。」

许克生正要搭话,朱允熥纵马冲了过来,大声道:「许相公,本王想起了一件事,忘记和你说了。」

「殿下,何事?」

「之前不是有个悍匪绑架你吗?他死了!」

「王大锤?」许克生急忙问道。

「对,就是他!」朱允熥又催马冲了过去。

骆子英十分高兴,拍掌大笑:「死的好!许生可以高枕无忧了!」

许克生愣住了。

王大锤就这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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