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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杨老弟这宅子,竟还专门设了宴厅?」

李有才眼睛一亮,欣然道:「这可愈发像样了!」

胭脂将二人让进宴厅,吩咐伺候的丫鬟沏茶,又对二人福了福身:

「老爷夫人先品茶,婢子这就去催催我家老爷。」

说罢她便匆匆退了出去。

暖房里,杨灿正坐在摇篮边,絮絮叨叨地跟女儿说话。

一会儿说长大了教她骑马,一会儿又说开春了要给她亲手做支桃木小发簪,全然不管闭着眼甜睡的小家伙听不听得见。

胭脂推门进来,把路遇李有才夫妇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杨灿听罢不由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对李有才太过生分是不妥的,他去天水时,对方待他如至亲,如今人家上门,太讲规矩反而见外。

可这儿终究不是山外的私宅,严格说来,山上所有房产都属于于家。

他不过是领职事的家臣,分得这处院落暂住,规矩本就松散。

如此一来,孩子藏在这里,迟早要出疏漏。

今儿是被李有才撞见,保不齐明儿就会有下人听见哭声。

杨灿对女儿本就有了安排,经此一事,更是下定了决心。

他凝视着摇篮里女儿恬静的睡颜,虽然满心不舍,还是咬了咬牙,暗自下了决定。

「等今晚缠枝看过孩子,就先把小家伙送走。

总得找个万无一失的时机,才能光明正大地把她接回来。」

他吩咐胭脂好生照看孩子,自己则理了理衣襟,快步往宴厅去了。

……

明日便是除夕,不少年夜菜都提前做成了半成品,只待主人用时便下锅收味,因此菜上得极快。

琥珀色的酱肘子颤巍巍卧在白瓷盘里。

油光锃亮的烤鸡皮香四溢。

就连凉拌的木耳都切得厚薄均匀,拌着香醋香油,开胃爽口。

杨灿与李有才夫妇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意正酣时,忽听得帘栊轻响。擡眼一看,正是胭脂走了进来。

她对着侍立在杨灿身侧的小丫鬟略一摆手,那丫鬟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胭脂则俏生生地立到杨灿身边,接过酒壶为他斟酒,又用公筷夹了块软嫩的肘子肉放进他碗里,动作娴熟自然。

杨灿端着酒杯的手微顿,心里「咯噔」一下:胭脂怎幺来了?暖房里的孩子由谁照看?

他坐立难安地陪饮了两杯,便借着去净手的由头起身,转身时悄悄给胭脂递了个眼色。

胭脂心领神会,待杨灿走出几步,便也跟了出去。

刚到廊下,杨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怎幺过来了?孩子那边谁盯着呢?」

「老爷放心。」

胭脂抿着嘴笑,眼尾弯成月牙:「朱砂回来了,她比我还会照料小婴儿呢,正守在摇篮边没挪窝。」

杨灿这才松了口气,又追问:「少夫人那边怎幺样了?」

「婢子就是来报这事的。」

胭脂敛了笑意,神色变得郑重:「少夫人刚进了碗当归黄芪乌鸡汤,精神头好了不少。

现在小夫人在跟前守着,见少夫人没别的不适,才把朱砂打发回来的。

对了,小夫人说今晚她要陪着少夫人,就不回院子里住了。」

接连两桩心事都落了定,杨灿彻底放了心。

他在廊下又站了片刻,这才转身重回宴厅。

这回没了牵挂,加之喜得爱女的畅快在心头翻涌,他端起酒杯来杯到酒干,眉宇间尽是豪爽之气。

这样的喝法正合李有才的心意。

他本就嗜酒如命,见状更是豪情大发,抓起酒壶给自己满上,连连与杨灿碰杯:「好!贤弟这才够意思!干!」

「你们俩可别太贪杯了。」

潘小晚见状,伸手按住李有才的酒杯,嗔道,「一个是回山拜年的外务执事,一个是主持长房的大执事。

明儿就是除夕了,庄里上上下下多少事等着张罗?真喝趴下了,看谁来收拾烂摊子。」

李有才苦着脸放下酒杯,却也知道夫人说的在理。

他这回回山,一来是拜年,二来也是为了在阀主面前表忠心。

如今又恰逢少夫人生子的大喜事,若是因为贪杯误了差事,那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酒不能多喝,便只能闲聊解闷了。

李有才夹了片凉拌木耳嚼着,信口说道:「兄弟,你现在在长房当执事,有权有面儿,日子过得挺舒坦,这样就挺好。」

杨灿何等精明,一听就听出了话外音,擡眼道:「怎幺,有才兄是遇到什幺麻烦了?还是听到了什幺风声?」

李有才嘿嘿一笑,摆手道:「不是我,是易执事那老小子。

你也知道,现在咱们于家敞开门户,允许索家在咱们的地盘上自主经商了吧?」

他得意地喝了口残酒,声音压得更低:「易执事管着咱们于家的商路。

前些日子他被索家阴了一把,掐断了三条运粮的线,把他气的,饭都吃不下两碗。」

杨灿端着酒杯的手一顿,指尖摩挲着杯沿,若有所思。

李有才叹了口气,放下筷子,道:「说起来,这诸阀就跟诸国似的。

表面上你敬我我敬你,一派和睦气象,实则底下暗涌流动,谁都没安好心。

不动刀兵的时候,拼的就是盐、铁、粮食这些根本。

咱们于家的地盘水土好,适合耕种,这是祖上留下的福地。

可坏也就坏在这儿,太适于耕种,比起其他几大门阀,咱们的武德实在是差了些。」

「有才兄,小弟对此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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