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头是上邽豪强订的,走”江南、长江、淮河、渭水'一线,辗转月余啊! 这要是最后一步出了岔子,我赔上本钱都不够! “
身旁几名本地商户也是连连点头,盘算着日后用这架子装卸大宗的瓷器和绸绮能省多少力气。 赵楚生欢喜地奔过去查看那块石料,脸上笑开了花。
杨灿也松了口气,嘴角刚刚泛起欣慰的笑意,目光扫过那木架基座时,却不由骤然一沉。
那木柱底部是用碎石填埋固定的,这年头儿没有水泥块固定,也该另想办法。
但是,赵楚生显然只考虑了起重架自身的承重,忽视了这基座的作用。
如此简陋的基座,根本撑不住三千斤的巨力牵引,此刻柱根处的泥土已在微微松动,细缝正顺着木柱向上蔓延。
“不行! 立刻停下! “
杨灿厉声喝道,伸手指向基座:”这架子不能投入使用,必须加固基座,否则.........“
话音未落,只听”哢嚓“一声脆响,立柱根部的泥土轰然塌陷,支柱的松动和起重架的自重,瞬间扭曲了吊架。
绳索摩擦着滑轮发出刺耳的声音,整座架子摇晃了一下,便向岸边猛地倾倒了下去!
而那里,正有一名白发老者牵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仰脸看热闹。
祖孙俩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僵立在原地,一时连惊呼都发不出来。
“不好!” 杨灿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多想,脚下发力,便猛冲了过去。
他是最先发现基座松动的,反应也最快。
此时,商人们的喝彩声才换成了惊恐的尖叫,码头上乱作一团。
有人抱头躲闪,有人慌不择路地后退,纷纷避开那沉重的吊架。
这玩意儿真的太沉了,千斤力士也举不起来。
杨灿飞快地跑到那祖孙俩身边,双手用力,猛地把他们推了出去。
老者与孩子踉跄着摔倒在松软的沙地上,滚出了数尺,堪堪避开架子倒塌的范围。
可杨灿却因冲力过猛,一跤扑倒在地,来不及逃开了。
那架子倒了下来,沉重粗大的木梁朝着他的后脑砸去。
“城主!” 王熙杰只吓得魂飞魄散。
赵楚生反应极快,在吊架摇晃时,便抢过一旁一名水手的佩刀,反手斩断了吊架的绳索,避免它被倒下的吊架拖曳。
可一转头,却发现杨灿陷入了生死之危,然而,他却已经来不及救援了。
人群中,杨翼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在心里呐喊着:砸死他! 快砸死他!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色身影如疾风一般掠了过去,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这身影往下一矮,一把就抄住了杨灿。
这时,吊架轰然倒下,堪堪触及那人袍袂时,那人已拖着杨灿从沙上滑了出去。
“轰!” 吊架砸在杨灿刚刚扑倒之处。
“扑通”杨灿被那人抓着,一起坠入了冰冷的渭水之中。
刺骨的河水瞬间浸透衣衫,杨灿呛了一大口水,瞬间慌了神。
他不会水,再沉着冷静的人在这种无力着力的困境中,都会本能地陷入慌乱。
杨灿不禁胡乱地挥动了手臂,可他这样,只能沉的更快。
与他一起落水的那人立即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往自己身边一带。
杨灿本能地抱住了那人的腰身,双腿也缠了上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别乱动,放开我!” 杨灿耳边传来一道清亮的嗓音,带着几分羞急与气恼。
可杨灿这时只有脚不着地与河水窒息的慌乱,只想着不能沉下去,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便连怀中意想不到的柔软,他都浑然不觉。
崔临照气极,她之前几日,由索二爷和陈老爷陪着,四处游逛风景。
过了几日,她便要求自己四处走走,索二爷待其如上宾,自无不允之理。
崔临照便带着自己的人,去了杨灿曾经待过的丰安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要摸清秦墨钜子和这个杨灿在此地的作为与布局。
今日她刚返回上邽,便听闻码头有新物事,便特意赶来查看,想知道秦墨又搞出了什么东西。 或许,又有了什么和杨公犁、杨公水车一类的新鲜玩意儿。
方才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秦墨钜子赵楚生身上了,忽见杨灿遇险,便想也不想地冲了过来。
这时她想救杨灿离开,可杨灿跟八爪鱼似的缠在她的身上,快把她一起拖进水底了。
“放手,混账!”
崔临照喊了两声,情知与溺水人说不得道理,便奋力腾出一只手来,往杨灿后颈上一切。
杨灿一下子晕了过去,手脚缓缓张开,便往水下沉去。
崔临照一探手,便抓住了杨灿的发髻,拖着他,往岸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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