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笑道:「木兄,你不在塞北纳福,怎幺到中原来了?」
木高峰在武林中素来极无人缘,所以刘正风金盆洗手,并未邀请他。
木高峰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岳兄啊,你可越活越年轻了,你这是修炼了什幺采阴补阳,返老还童之术,驼子拜你为师,你教教驼子吧。」
岳不群「呸」的一声,笑道:「驼子越来越无聊,故人见面,不叙契阔,却来胡说八道。小弟又懂什幺这种邪门功夫了?」
定逸师太道:「木高峰,你来此何为?」
木高峰道:「驼子我昨天晚上,收了一个乖孙子,答应要帮他救父母,这余观主非要跟我动手,就这样了!」
岳不群眉头微蹙:「什幺孙儿?」
木高峰目光一转:「乖孙子,出来见见人!」
只见一株树后,转出一人,正是昨夜在刘府被余沧海抓住的小驼背。自然也就是林平之了。
只听木高峰笑道:「驼子我一生无儿无女,也不受人待见,昨夜这乖孙子替我大吹大擂,你们都是听到了。」
原来木高峰昨夜也在刘府,林平之害怕被余沧海看出身份,顺着他的话头,吹嘘木大侠云云,木高峰听的高兴,就让他叫自己爷爷。
林平之见余沧海对此人极为忌惮,为了救父母,向他跪地磕头,求他相救父母。
木高峰也不知道他是谁,没好处,怎幺能随意答应。
他知道云长空与余沧海相约之事,这青城派一举挑了福威镖局之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长青子早年败在林远图剑下,武林中并不周知,但木高峰深知余沧海武功见识都为当世一流,绝不会无的放矢。便与林平之隐匿踪迹,藏在暗处。
直到余沧海战败,带人来提林家夫妇。旁的高手自重身份,为了避嫌,不曾跟来。
木高峰从来不讲信义,只讲好处,便跟了来,想要渔翁得利。
木高峰轻功虽好,但带着林平之,却被余沧海发现了,两人随即动起手来,余沧海深知受伤,不是对手,便一边让弟子们去看住林家夫妇,这是筹码,一边长啸发声,将一众高手引来。免得遭了木高峰毒手。
突听一道清朗的声音道:「余观主,你还不去带人来,等什幺?」
众人擡头一看,云长空站在一株大树顶上。林平之心中忐忑:「这人也是要我爹娘,好夺取辟邪剑谱,这可如何是好?」
木高峰哑着嗓子,缓缓道:「阁下也是为了辟邪剑谱?」
云长空道:「你有意见?」
木高峰哈哈一笑:「怎幺,你当击败了一个青城掌门,辟邪剑谱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不许旁人染指了?」
这时就见岳不群说道:「木兄,余观主既然答应放了林家夫妇,你何必横加阻拦?
况且这武林之中,为了争强好胜,一听到有什幺武林秘笈,也不理会是真是假,便不择手段的去巧取豪夺。
其实以无名大侠,余观主、木兄这样身份的高手,贪图林家剑谱,实在是没有必要啊!」
云长空知道他一直说的漂亮,也懒得搭理。
林平之见木高峰一脸强横,与余沧海交手悍戾,自己给他磕头,那是为了父母,可谓是忍辱负重,不是心甘情愿。
但一见这位岳先生,觉得他一脸正气,心中不由生了敬仰之心。
忽听木高峰笑嘻嘻说道:「岳兄真是好见地啊,可驼子又不是你这正人君子,就爱占便宜,哪里会对这《辟邪剑谱》眼红啊。」
这讥讽之意,谁都听出来了,岳不群脸上斗然间现出一层紫气,那些紫气一瞥即逝,又变得面如冠玉,莹光剔透。
木高峰一见他的容貌,脸上神色大为惊异,心道:「这厮剑法高明,难道还练成了『紫霞功』?」干笑道:「我说着玩呢,岳兄何必生气!」
林平之敬仰之心更增,心道:「这几日我可见到了,五岳剑派中尽多武功高强的正直之士,我欲求明师,救助父母,就该找这种前辈高人才是。」这幺一想,当即撕下脸上膏药,向岳不群奔出,朗声道:「师父,弟子福威镖局林平之,求……」
话没说完,就是一声闷哼。
原来木高峰一个起落,竟已纵到了他身后,手臂陡长,五指扣住他肩头,将他扯在身边。
众人见木高峰身材十分臃肿,行动却敏捷无伦,暗自惊叹:「这塞北明驼果然名不虚传!」
云长空长叹一声,转身悄然去了。
这就是命。
也是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