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安德烈感染瘟疫这事儿,对村长而言,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他早就对安德烈那几块肥沃的田地垂涎三尺,眼馋了好长一段时间。
如今安德烈染上瘟疫,身体虚弱,恐怕连平日里最擅长使用的弓都拿不起来了。
想到这儿,村长忍不住得意地一笑。
可笑容还未在脸上停留多久,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
村长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连忙將那个还没走远的狗腿子叫了回来。
“你现在去喊几个人,把他从村子里面扔出去。”
“啊——这——”
狗腿子听到村长的命令,脸上顿时露出为难之色。
他心里一百个不情愿,毕竟谁都知道瘟疫的可怕。
他可不想因为执行这个任务而把瘟疫沾到自己身上,落得和安德烈一样的下场。
见状,村长气脸都涨红了,不由得气急败坏起来。
“既然安德烈已经感染了瘟疫,那么他可不能再待在村子里了,万一將大家都感染了怎么办。”
村长双眼一瞪,冷哼一声道。
隨后他又压低了声音。
“而且我听其它村子的人说,马上就会有了不得的大人物,要来村子里治疗瘟疫。”
“难道你想安德烈被治好吗?”
“还不赶快去!”
说到最后,村长的耐心耗尽,声音陡然增大,几乎是在怒吼。
这突如其来的吼声,让狗腿子浑身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狗腿子心里一紧,仔细一琢磨,要是真让安德烈的瘟疫被治好了,以安德烈的性格,日后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到时候,自己之后的日子可就苦不堪言了。
想到这儿,狗腿子不敢再多犹豫,忙不叠地点头,转身匆匆跑去召集人手。
“我马上就去!
看著狗腿子那离去的身影,村长脸上冷漠的神情这才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抑制的喜意,慢慢地浮现在嘴角处。
“没想到啊,安德烈,你竟然也有今天。”
村长低声喃嘀著,隨即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中满是畅快,仿佛一直以来积压在心中对安德烈的怨恨,都隨著这笑声宣泄了出去。
在开心完之后,村长瞬间回过神来。
他急忙走向內室,打开衣柜,精心挑选了一套最为得体的衣服换上。
接著,他来到铜镜前,仔仔细细地梳理著自己的头髮,每一根髮丝都不放过,力求打理得一丝不苟。
而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就是希望能在那些即將到来的大人物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几天,村长可是听闻有一群大人物在四处奔波,为人们治疗瘟疫。
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方不能將他们得罪了。
风卷著枯草碎屑,擦过威伦的靴尖,落在那座破败的屋子前。
他站在原地,脚边的荒草快漫到膝盖,草叶上还沾著晨露,湿漉漉地蹭著他的裤腿,
这屋子实在破得厉害。
泥土夯的墙塌了大半,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架,屋顶的茅草早被风吹散,只剩下几根歪歪扭扭的椽子。
原本该是门的地方,只剩下半块朽烂的木板,斜斜靠在断墙上,板缝里还卡著几片褪色的布屑。
威伦的目光像被钉在了那里,缓缓扫过屋前的荒草。
扫过塌了一半的灶台,扫过屋里露在外面的、缺了腿的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