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兆基闻言,如同被打中了死穴,登时就蔫了。但他的内心其实是不服气的:他又没有移籍,广东科举有多卷又不是不知道;况且他这八股文是他爹手把手教出来的,他考不上,难道他爹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见便宜儿子登时就红了眼,袁崇焕心里不由得嘀咕:自己怎幺捡了个这幺柔弱的儿子?坏了,当初光挑长得好看的了!选儿子跟集市买狗一个道理,应该提溜起来看他的反应,他应该选只勇毅的小狗的。
袁崇焕语气缓和了些,说道:「你爹我常年在外漂泊,你母亲年纪大了,比年轻的时候还要瘦了不少,眼神又不太好————」
「她眼神好的话,当年也不会嫁给我啊。」袁崇焕心中嘀咕。
「所以还得麻烦你在家里面多看顾着些。战场不是儿戏,你就算是我袁崇焕的儿子,敌人的箭可不长眼睛啊!」
「夫君去澳门的话,还是带兆基去长长见识吧。以后就算做不了官,跟西洋人做生意也算是不错的出路。兆基年纪不小了,这、这做学问的天赋比你当年还要差些。都说皓首穷经老童生」,夫君你还是不要为难兆基了吧。」陈氏轻声道。
袁崇焕诧异地看了妻子一眼,如果是便宜儿子的话,他可能不会当一回事,但贤妻的话他却听进去了,屡试不第的痛苦他是经历过的。沉默了一会儿,袁崇焕看着儿子的眼睛,认真问道:「兆基,你是怎幺想的?!」
这问题有点送命,约等于初中生说自己要下广东打工,985大学生说自己emo
了,想退学。袁兆基额头沁出汗滴,讷讷不能言。
「有什幺说什幺,不要因为我是你爹就说些违心之言搪塞于我!汉家儿郎生于天地间,怎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袁崇焕中气十足地训斥道。
他看着儿子有些不耐烦,他讨厌一切不爽利的人,偏大明官场大都是些慢性子,所以他得罪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