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数。
这个年月,兵荒马乱的,有人想留下混口安稳饭,有人念着家里的牵挂想走。
都有自己的道理,强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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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些人都愿意留下,也得先过苦训这一关。
那是几个月实打实的熬,比打仗还磨人。
换在往常,这么大的压力,半数人都会中途打退堂鼓。
可如今不一样了。
足额的饷银按月发,一天三顿管饱,每个月至少两三天吃肉,这些实打实的好处,就是最好的牵绊。
有了这些念想,他们的耐受力自然会比以前强得多,能扛住的苦也会更多。
但要让他们真正脱胎换骨,练出铁林谷战兵那样的精气神,却没那么容易。
铁林谷的兵,是从一无所有里拼出来的,风餐露宿、以命相搏的日子,是这些程家军降兵从没经历过的。
那份骨子里的东西,不是靠饷银和饱饭就能喂出来的。
也正因为如此,林川才始终把铁林谷的老弟兄视作最核心的种子。
有这些人在,才能把新收的兵带出来,才能把根扎稳、扎深。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王安就带着两个书吏,捧着账册和清点清单,匆匆赶到林川的临时议事厅。
他一夜未眠,眼窝深陷,官袍上还沾着仓廪的灰尘,进门便躬身行礼:
“将军,下官已按您的吩咐,将灵州府三座官仓的库存清查完毕,现将明细呈上。”
林川接过沉甸甸的账册:“说重点,账面与实际差多少。”
王安一愣,没想到林川这么直截了当。
他咽了口唾沫,认真回话:“回将军,账面登记的主粮的是小麦七千石、稻谷五千石、粟米三千石,杂粮则有糜子、黍子各一千五百石,豌豆八百石;另有胡麻三百石、食盐六百斤。可实际清点下来,小麦仅存四千三百石,稻谷三千二百石,粟米一千八百石,糜子、黍子加起来才一千九百石,豌豆只剩五百石,只有胡麻和食盐数目相符。”
“缺了近一半?”
林川抬眼,眼神骤然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