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见状失笑:「李行老无须拘礼,诸公与我不过食客,你等自去立契便是。」
众人言谈之际,李二郎已转至后厨传话。
吴铭端着青瓷盘而出,将热气腾腾的荔枝腰子落于桌上。
眼下只差最后一道酒炊白鱼,业已入锅蒸制,自有谢清欢在灶前掐着火候,无须他操心。
径直出店,三人默契地移步至巷角僻静处,以免打扰贵客用饭。
待刘牙郎引见毕,吴铭叉手致谢:「有劳李行老亲自走一趟,小店初立,诸多疏漏之处,万望海涵。」
李铁民连连摆手:「吴掌柜既与欧阳学士有旧,李某自当登门拜会。」
说话间目光若有深意地掠向食肆门楣。
吴铭闻言一怔,心想李行老怕是误会了什幺,醉翁虽是店里常客,但也谈不上有旧吧?
李铁民自顾自地说道:「吴掌柜的难处李某省得,入行并无繁琐章程,只须按例缴纳五贯入行钱,平日恪守行规便是。」
确实没什幺繁琐章程,入行的门槛却一点不低,单是这五贯入行钱便不是等闲人家拿得出来的。
行会此举本质上是同业之间通过串通垄断,对新的竞争者设置起很高的市场准入门槛。
王安石家中雇有一个洗衣服的妇人,她的儿子便是由于付不起行例,空有作饼的本事,却开不成饼店。
正是为了改变这种现状,王荆公才会在执政期间推出市易法和免行钱等一系列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