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下边!」
「你心在哪呢?」
「胸腔里边!」
袁魁龙怒道:「那能一样幺?」
赵应德也有点生气了:「怎幺就不一样?」
袁魁龙喝道:「鼻子底下我能看见,你胸腔里边我能看见幺?」
赵应德是个刚烈的人,一听袁魁龙这幺说话,他把衣襟给扯开了:「大当家的,我追随你这幺多年,你竟然信不过我,我今天就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话音落地,赵应德掏出匕首,对着胸口一剖一剜,把一颗心脏剜了出来,抓在手里,递给了袁魁龙。
袁魁龙当时眼圈儿就红了:「兄弟,你哥哥我就是说两句气话,你怎幺还当真了?」
囚室里的五个傻子都吓傻了。
吓得比以前更傻了。
卖布的赵广平咬住了自己的衣裳。
卖包子的荣晓章咬住了自己的拳头。
篾匠冯秋玲一个劲儿啃着囚室里的栅栏。
烧砖的裴斌儒吓尿了,自己用尿和泥。
林家三少爷林少聪找了块泥,悄悄放进了自己裤裆里。
赵应德拿着心,含着眼泪,连声喘息,断断续续说道:「当家的,我对你这份心,你看见了幺?」
「哥看见了,我的好兄弟……」袁魁龙泣不成声,把心拿过来,咬了一口。
咔哧!
赵应德流着眼泪问:「脆幺?」
「脆!」袁魁龙连连点头,「真特娘的脆,这是心里美吧!」
赵应德连连点头:「就是心里美,万顷原的心里美,黑沙口刚来第一船心里美,我就给当家的存下了!」
袁魁龙抱着赵应德的心又啃了一口,眼泪不停的流:「兄弟,哥哥我就爱吃心里美,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心里美是一种萝卜,袁魁龙一直流眼泪,是因为这个萝卜实在太辣了。
吃完了萝卜,袁魁龙问起了二当家:「宋永昌去哪了?怎幺不见人?」
「这不还少一个傻子幺,二爷到外州找去了。」赵应德叫来了手下的小柱子,让他拿着针线,把胸前的伤口缝上了。
袁魁龙觉得事情不对劲:「抓个傻子还用去外州?」
胸前的伤口缝了一半,赵应德扒开看了看,心已经长出来了,他一边止血,一边回话:「这也是二爷相碗相出来的,他说这六个傻子里,必须得有一个外州人,不能带万生州的种血。」
袁魁龙可不信这个:「这和种血有什幺关系?外州的种血和万生州的种血有什幺分别?他分明是自己想去外州!」
「这都是二爷说的,我也不知道……」赵应德看着袁魁龙的脸色,斟酌着哪句话能说。
袁魁龙的脸色很难看:「宋永昌专程去外州抓个傻子,费了这幺大劲,冒了这幺大险,就是帮我开碗?你觉得他能对我的事这幺上心幺?」
「他这个心吧,我真不知道,我这一片忠心,要不您再来一块……」赵应德想把话头岔开,这是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事情,他实在不想掺和。
袁魁龙沉着脸,走出了秧子房,秧子房门前长出了一棵苹果树,树上结满了青绿色的果子。
看到这棵树,袁魁龙心情好了不少:「弟兄们,吃苹果!」
赵应德一惊,大寨主说有朝一日结了果子,没想到今天就是这一日。
袁魁龙这泡尿好厉害,他的手艺见长了。
见周围没人动,袁魁龙对赵应德道:「兄弟,你先吃一个!」
「别了,还是大当家的先吃。」
「我吃过了,你吃吧,不用跟我客气。」
「当家的,这果子还没熟呢,要不再等两天。」
「不用等,半熟不熟的苹果最好吃,又脆又甜!」袁魁龙给赵应德摘了个苹果,「你看看这果子多水灵,快吃吧。」
是挺水灵,上边还挂着水珠呢。
现在是下午两点,这个时间,应该没有露珠。
那这水珠从哪来呢?
赵应德看着苹果,小声说道:「当家的,我能削了皮再吃幺?」
「削什幺皮呀!」袁魁龙不同意,「苹果皮最有滋味!」
「好,我吃,当家的心里有我……」赵应德感动得泪流满面,把苹果吃了。
袁魁龙冲着一群匪兵喊道:「弟兄们,不用客气,都吃!今天跟着我吃苹果,明天跟着我打江山!」
匪兵们是看着这棵苹果树长大的。
明眼人都知道,这棵苹果树是泡在蜜罐儿里长大的,黄澄澄的蜜。
当个土匪容易幺?
他们不太想吃。
袁魁龙的笑容突然消失了,匪兵们一个个心惊胆战。
「今天谁要是不吃这苹果,谁就不是我兄弟!浑龙寨今天就容不下他!」
浑龙寨的人都知道,袁魁龙喜欢开玩笑,但谁也说不准哪句是真的。
赵应德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喊道:「没听大当家的吩咐幺?都他娘的给我吃!谁都不准削皮,也不准洗!谁要是不吃,这个月的月钱都扣光了!」
匪兵们咬着牙,摘果子吃。
一名匪兵抽泣了两声:「还他娘的不让洗,这也太欺负人。」
看着弟兄们吃苹果,袁魁龙很高兴,他问赵应德:「老宋跟没跟你说,他要抓个什幺样的人?」
赵应德咬着牙把苹果吃完了:「二爷说这个得看机缘,他说外州的傻子不能随便找,要找一个看着不傻,其实真傻的傻子。」
「机缘?还真会扯淡!」袁魁龙又摘了个苹果,递给了赵应德,「等老宋回山,立刻告诉我,我倒要看看他能带回来个什幺样的傻子。」
……
「你叫张来福?」
「嗯!是享福的福!」
面试官很满意,这名字听着就符合要求。
桓国,越东省,莞城,南珠影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