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喝生水,都蹲了桥洞子了,要是再病倒了,这条命不就撂在这了?」贺六爷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酒壶,扔给了张来福,「喝这个吧。」
张来福拿着酒壶愣了片刻。
贺六爷哼了一声:「怎幺,怕我害你?你身上一个大子儿没有,我图你什幺?」
张来福打开酒壶,喝了一口,一股暖流从喉咙顺着食道,滑进了胃里。
把酒壶还给了贺云喜,张来福靠着桥墩子坐下了。
贺云喜坐在张来福身边,一并看着河水发呆。
对岸传来了一阵歌声,张来福听不懂歌词,但能听得懂旋律,那旋律是歌剧《卡门》。
贺云喜抽着烟袋,朝着对岸喷了口烟:「这歌是梦夜廊传来的,以前那地方是个戏园子,我还总去捧场,现在改成了洋人的剧院,不弄正经玩意儿,弄几个洋人在那鬼哭狼嚎,我也懒得去了。」
炖菜的叫花子笑了一声:「你也得去的起!」
「我怎幺去不起?」贺云喜又抽了一口烟袋,他这烟袋很神奇,不用点火,总能冒烟儿,「改明天我把梦夜廊包下来,谁都能进,就不让你进。」
要饭的满脸不屑:「你就吹吧,也不看看自己什幺模样,为了凑个热闹,还给祝由科大夫捧场去了,那行都是什幺人?那行都是骗人的!你也真豁得出去这张老脸。」
张来福看了看叫花子和贺六爷。
这两人应该认识,而且还是熟人。
张来福对那要饭的说道:「那个祝由科大夫不是骗人的,他有真本事,他能抓鬼。」
「啥?」要饭的放声大笑,差点笑岔了气,「你说祝由科的大夫会抓鬼?祝由科的大夫要是会抓鬼,要饭的花子也能登天!」
「信不信由你,」张来福懒得和要饭的多说,「那人确实有真本事。」
贺六爷抿了口酒,问张来福:「知道那人有真本事,你怎幺还去找茬儿叫板?要不是我帮你把事情圆下来了,你今天不给他好好赔个礼,你都别想走。」
张来福也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我是找完了茬儿,才知道他有真本事,要是以后还能见到他,我确实得给他赔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