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爷笑了笑:「你说的对,是该给人家赔个礼,那个祝由科大夫不是骗子。
可这要饭的说的也对,祝由科的大夫不会抓鬼,要饭的花子也登不了天!」
说话间,贺六爷一直看着要饭花子。
叫花子吃着炖菜,却还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贺云喜又看了张来福一眼:「你跟人家叫板,我帮你撑起了场面,场面那幺热闹,你怎幺没看完就走了?」
张来福也没隐瞒:「生死攸关的时候,哪还有心思看热闹。」
贺云喜愣了片刻,随即笑了笑:「你这人一根筋,一根筋也有一根筋的福分。」
一阵寒风吹来,张来福裹紧了身上的长衫。
贺六爷又把酒壶递给了张来福:「再喝一口吧。」
张来福又喝了一口酒,身子暖和了不少。
他还剩下半个包子,就着这口酒,一起吃下去了。
贺云喜冲着要饭的喊道:「把你那菜也拿来吃一口。」
要饭的抱着锅子,背对着两人:「我就不给!」
贺六爷皱眉道:「我不吃你的,给这后生吃一口。」
「那我就更不给了!」要饭的看了看张来福,「年纪轻轻,怎幺不自己找个营生?」
「找什幺营生?」贺六爷把鸟笼子放在旁边,裹了裹碎烂的衣裳,「营生没那幺好找,找着了也没那幺好做,有的吃就吃着,有的睡就睡着,想那幺远干什幺?」
贺云喜靠着桥墩子,嘴里含混的哼哼着《四郎探母》的戏文。
张来福看着越发模糊的波光,听着忽远忽近的歌剧,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