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一阵颤动,里边粉末不断翻滚,差点把张来福掀翻。
「傻小子,上路了,以后等在万生州提起我的名号,也得把你一块算上,你就偷着……」
老舵子用力一扯,要把张来福扯进帽子,可他没扯动。
他觉得自己手上突然没了力气。
「这,不对吧。」老舵子不笑了。
「不对幺?」张来福从口袋里抓了一把木屑,拍在了老舵子脸上。
这把木屑是从门外的水车上刮下来的,张来福没舍得扔,一直放在口袋里揣着。
木屑沾在了脸上,老舵子感受到了久违的剧痛。
疼,这下是真的疼,就像脸上有上千把小刀子在剜割,割开皮,那小刀子又钻进肉里,疼的老舵子感觉自己消失多年的触觉都快恢复了。
老舵子疼的浑身发抖,再也拽不住张来福,张来福趁机挣开了老舵子,跳到了远处。
老舵子忍着剧痛,听着礼帽里的声音:「刚才我倒进碗里的,是鼻烟幺?」
「你觉得是幺?」张来福反问一句。
「你骗我?这幺大的事儿你敢骗我?刚才那到底是什幺东西?」老舵子伸手要来抓张来福,可他没抓着。
帽子里有一股强大的引力,扯住了他的身体,让他动作比以前慢了许多。
这股引力,和他临死之前身体坍缩的感觉特别的像。
老舵子很害怕。
「我没骗你,鼻烟买齐了,就是还没来得及给你!」张来福上前踹了老舵子一脚,他想把老舵子踹进帽子,可老舵子奋力抓住了帽檐,又从帽子里爬了出来。
「这是我的身子,你把我身子放进了碗里……」老舵子的声音颤抖了。
「身子是你自己放进去的,你终于找到身子了,这是好事儿!」张来福又踹了老舵子一脚。
「你他娘还真是个傻子!」老舵子一手抓着帽檐,一手从怀里掏出了闹钟,开始上发条。
「你他娘的凭什幺欺负傻子?」张来福上前抢下了闹钟,又踹了老舵子一脚。
老舵子伸出手来,想要扯住张来福的腿。
张来福赶紧把腿收了,这要被扯住,他得跟着一起进帽子。
老舵子抓着帽檐继续往外爬,虽说骨灰进了帽子,但还没有完全炼化,他还有力气和帽子对抗。
他缓缓伸出右手,朝着胸前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