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应顾不暇,在堂前却又要被问策,真是前后皆堵。
正待寻词推脱,李崇已自顾自说了下去。
「此獠狡诈异常,善易容,常扮作女子模样,踪迹难寻。若在上元灯会上再生事端,为父这新官上任的头一把火,怕是烧到自己头上喽。」
李崇揉着额角,难得地在外人面前露出几分颓唐,自嘲笑笑。
林黛玉见他如此,心下微软,但想起李宸所言,不涉政事,不禁斟酌再三而开口,「父亲不必过忧。」
「此贼既以制造恐慌为乐,欺世盗名为嬉,上元佳节万众瞩目之时,他定会再次出手。」
「父亲大可将计就计,在辖下几处灯市预伏精干人手,张网以待。或许决胜之时就在当晚了。」
李崇闻言,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为父亦是此想,宸儿有心了。」
……
待林黛玉回到房中,却见香菱已铺好床褥,侍立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她。
出去走这一圈,竟是把躲避的目的忘了个干净。
林黛玉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如昨夜一般任由她伺候着洗漱、按摩。
待一切停当,香菱又欲钻进被窝,林黛玉慌忙擡脚阻拦。
「香菱姐姐。」
迎着香菱柔情似水的目光,林黛玉搜肠刮肚,硬挤出一个理由,「今夜……我身子有些不适,恐不便与你同榻了。」
香菱一怔,关切问道:「爷哪里不舒服?可要请郎中?」
「呃……就是。」
林黛玉支吾着,忽灵机一动,低声装病,虚弱道:「每月总有那幺几日……不太爽利。姐姐,也是知道的。」
屋内霎时一静。
香菱眨了眨眼,脸上写满了困惑与难以置信,半晌才讷讷道:「爷说的是『天癸』?这……男子也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