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福的嘶吼声中,三十余名骑兵甩出铁钩绳索,尖锐的倒刺深深扎进城墙裂缝。
士兵们踩着马镫借力腾空,双臂青筋暴起猛地一拽绳索,短短两次倒脚,便冲上了城头。
「冲上去,杀!」
「蛮子登上来了,快,快拦住他们。」
湟州守将远远的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沙哑的声音大声呼喊道。
更是亲自带人向着这段空白的城墙杀过来。
若是无法将这群北疆蛮子赶下去,湟州城就完蛋了。
而此时的刘福最先登上城头,还未等双脚落地,他便抽出腰间链锤横扫。
「喝!」
湟州城守将带着两名亲兵举着弯刀扑来,但下一秒却被链锤的铁蒺藜瞬间缠住了脖颈,狠狠一甩,鲜血如泼墨般溅在女墙上。
紧接着,身后又有两名士兵跟上,一人拔刀迅速砍下,另一人持枪便捅,短短几个呼吸间,三名敌军便倒在了城墙上。
越来越多的北疆士兵冲上了城头,他们以三人小组为单位迅速结阵。
在极短的时间内杀出了一道通道,跳下城墙,杀散了城门口的守军,直接打开了城门。
北疆军有着丰富的攻城经验。
大城就由火炮狂轰,步兵攻城,破城后骑兵冲杀。
而对于湟州这种小型城墙,在火炮和箭矢的掩护下,身穿甲胄的骑兵用绳索跳上城头,打开城门放大军入城。
多次的战争中,这两套方式无往不利,拿下小小的湟州城不在话下。
「噶啧啧啧~」
看着木质城门被缓缓打开,大虎拔出骑兵刀,脸色冷厉,沉声喝道:「中军千户,杀。」
大虎命令自己麾下的本部千户,向着城内杀了进去。
而其他两个左右千户,则是继续劫掠湟州城周边的地方。
重点就是人丁、粮食以及河湟马,牦牛等。
李骁准备引用河湟马进行杂交配种,看能否繁衍出一种适应高原环境,且体力充沛、不易生病又兼顾速度的战马。
随着城头防线彻底崩溃,北疆军如白色潮水般涌入湟州城,百姓们惊恐地尖叫着四散奔逃。
老妇人们攥着孙儿的手,跌跌撞撞地躲进狭窄的巷弄;年轻男子慌乱中打翻路边的货摊,年轻的妇人抱着吃奶的孩子藏进家中,关紧房门。
一队身穿白甲的北疆士兵纵马奔驰在主街道上,红色的缨盔在风中扬起,马蹄无情地践踏着地面,发出「哒哒」的轰鸣。
为首的百户名叫冯长胜,手持长枪,枪尖挑着滴血的头颅,追逐着逃散的人群,用汉语大声喝道:「所有人全部蹲在地上,不许乱跑。」
「乱跑乱动者,杀无赦。」
湟州城在被西夏占领之后,虽然又迁移过来了部分党项人,但是宋国的努力没有白费,城中的人口还是汉人居多。
听着百户带着浓烈燕云口音的话,这些从关陇等地迁移过来的汉民们,在反应了片刻之后,终于明白了什幺意思。
纷纷蹲在了地上,生怕晚了一步,便落得枪尖上脑袋主人一样的下场。
「大人,蛮子杀来了!」
大街上,一名属下对着李本忠惊声喊道。
谁也没有想到,北疆骑兵竟然如此迅速的攻破了湟州城,原本以为怎幺也应该拉锯几天呢。
如今看来,北疆蛮子的战斗力远超他们的想像,不仅是野战骁勇,更是善于攻城。
「稳住,去那条巷子里。」李本忠面作镇定,大声命令道。
话音未落,一阵低沉的战马轰鸣声在街道尽头骤然响起。
百米开外的街角,十几匹战马踏碎满地狼藉,狂飙突进般冲了过来。
李本忠看清了,他们身上穿着一种从未见过的灰白色甲胄。
没有铁甲的冷厉金属质感,反而像是麻布般粗糙。
表面上满是脏兮兮的泥土,掩盖了原本的颜色,有些人的甲胄上还浸染着鲜血,马背上还挂着几颗新鲜的头颅。
这幅场面十分骇人。
即便是李本忠出身于南宋军队,在军中多有战功,但是面对这幅场面的时候,也是顿感满满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北疆骑兵的样子,全副武装,煞气腾腾,宛若地狱中杀来的魔鬼。
大半张脸庞全部藏在面甲之中,唯有眼睛中透出凶狠的光泽,如同饿狼锁定猎物般死死盯着李本忠一行人。
「杀!」
「抓住那些吐蕃人。」
冯长胜神色冷厉,挥舞着钩镰枪大声喝道。
李本忠等人的衣服穿着明显就是吐蕃人,而且还带着三十多头牦牛。
一眼就能看出是一只肥羊,冯长胜怎幺愿意放过他们?
要知道湟州这个地方,富裕也只是相对的。
虽然适合种植粮食,但大部分的粮草早就被调去了苑川仓。
除了一些党项贵族,普通百姓都是家无余财,穷的叮当响。
所以,此次劫掠河湟谷地,单从财物方面说,北疆军肯定是入不敷出的。
甚至还需要李骁专门拿出一部分钱财,来激励这支万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