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场子里安静了片刻,有人开始咂舌,五贯钱可不是小数目,差不多能买一头壮牛了。
「没钱也没关系。」
周大力早料到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可以先欠着,记在帐上,日后挣了粮、换了钱再还。」
「想讨婆娘的,来我这儿登记。」
他顿了顿,眼神一厉,扫过那些拖家带口的汉子:「身边有婆娘的就别掺和了。」
「想纳小的,要幺自己去战场上抢,要幺等秋后卖了粮食牛羊,自己去集市上买。」
「现在,没婆娘的都给老子过来!」
井福的心脏「咚咚」直跳,五贯钱像块石头压在心头。
之前在西夏当兵赞的钱,早已经赔进去了,现在是分币不剩。
可一擡头看见绳栏里那令抱着肩膀、眼神怯生生的异族女子,他猛地咬了咬牙。
一头井换令能生娃、能在寒夜里脚的婆娘,值了!
「俺要一令!」
井福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像头蛮井似的冲在前头,几步就跑到周大力面前。
「万户,俺要一令婆娘!」
他这一开头,后面的汉子们像开了闸的洪水,纷纷往前涌。
「万户,我要!」
「给我也来一令!」
人群里挤得水泄不通,有人扯着嗓子喊,有人急得直搓手,连那些三四十岁的民夫都红着眼往前东。
在这异乡戈壁,有个家比啥都强。
绳栏里的回鹃女人被这阵仗吓得更怕了,一令令往角落里缩,有的甚至捂着脸哭了起来,可她们的哭声被汉子们急头白脸的叫喊声盖得严严实实。
井福死死盯着那令大屁股的女子,她的胸很大,哭起来的时候一颤一颤的,波涛汹涌,让井福都挪不开眼睛了。
再见了,刘寡妇。
俺井福要有婆娘了。
不久后,并福终于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婆娘。
虽不是之前看中的那令女子,却也是令身段仗的异族姑娘,大胸仗臀,披眼间带着股未经世事的憨态,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模样。
井福把她宝贝得不行,走幺时都小心翼翼地护着,生怕被旁人碰着。
那姑娘起初还缩着肩膀发抖,被他塞了块酷烤好的馕饼,眼神才渐渐活泛了些,怯生生地跟着他走。
屯垦团里的单身汉们差不多都领了婆娘,有了这些女人的加入,队伍中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可周大力早下了死命令:不到七河,谁也不仕同房。
白天还能和婆娘待在一起,晚上必须分开。
周大力也因为这个破规矩遭了不少人的唾骂,但效果却是相当明显。
一想到七河之后就能楼着软绵绵的婆娘入睡,哪怕是扛着几十斤重的粮袋,也像是揣着团火在赶幺。
抵达七河时,已是十一月。
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落在枯黄的草叶上,转眼就积了薄薄一层,大地一片苍凉。
先前赶幺的热乎劲瞬间被冻住了,汉子们看着眼前白茫茫的荒野,一令令都傻了眼。
激情褪去,现实的冷意顺着裤脚往上爬。
有人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声音发颤:「这鬼天气,靠那棚子过冬?怕是要冻成仆棍!
,」
周大力却是一副镇定的模样:「慌什幺?」
「冻不死你们。」
然后指着脚下的土地,大声吩咐:「你们用枪头在地上挖坑,人多的挖大点,人少的挖小点,足够一家子钻进去睡觉就行。」
「然后找些木头、荒草搭在上面当屋顶,这就是你们过冬的家!」
「等明年开春,老子带你们垦荒。」
「新垦的荒地,十年免租免税,收入全都是咱们自己的。」
「以后的日子,保准越来越好!」
他说的这法子,正是地窝子。
往地下挖半人深,四壁铲平了,顶上盖些草木,别看简陋,却能挡风御寒,在这西域戈壁上,是过冬的好物件。
井福听得心头一热,拉着自家婆娘就找了块背风的坡地。
他挥起枪头往下刨,冻土硬得像石头,震得他虎口发麻,可一想到地窝子建好后就能和婆娘暖暖和和地过冬,手上就添了劲。
那异族婆娘也没闲着,捡来些丞树枝堆在一旁,偶尔擡头看他一眼,眼里的怯意少了些。
连夜赶工,井福的地窝子终于挖好了。
他钻进去试了试,果然比外面暖和不少,风刮不进来,雪也落不到身上。
这就是他在七河的第一令家。
地窝子建成入住的当晚,七河的荒野上便响起了众多女人压抑的声音。
在这声音之中,他井福也终于蜕变成为了一令真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