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他恐怕不会被轻易打败。」
随即又转头看向扎合敢不,语气郑重:「这段时间,还请殿下约束好家人和部众,务必万分警惕。」
「夜里多派些人手巡逻,帐内的灯火也别亮得太晚,免得给人可乘之机。」
扎合敢不颔首应下:「胡参军放心,我明白轻重。」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胡立忽然想起一事,放缓脚步笑道:「对了殿下,还有件喜事要告诉您。」
「唆鲁合贴尼夫人前些日子生了个儿子,大都护给取名叫李世晖,小名叫蒙哥。」
扎合敢不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笑容:「真的?这可真是大喜事。」
随即嘴里开始念叨着『蒙哥』这个名字,越听越满意。
「蒙哥这名字起的好啊!我倒是希望他永远健康吉祥。」
「回头我得让人备些礼物送去北疆。」
「殿下有心了。」
胡立笑着拱手:「夫人生产时一切顺利,孩子也壮实得很,想来唆鲁合贴尼夫人若是知道您这般惦记,定会高兴的。」
这一日,扎合敢不的帐篷里暖意融融。
他正和妻子一起收拾给唆鲁合贴尼的礼物,准备托河西商行的车队送去龙城。
「北疆虽比漠北繁华,物资充沛,各式稀罕玩意儿都有,」
「可哪有咱们家乡的东西贴心?」
扎合敢不的妻子一边将果干塞进麻袋,一边笑道。
「这沙棘果干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保管见了就高兴。」
扎合敢不点头应着:「再把那坛鹿血酒装上~」
夫妻两人正说着话,耳边忽然隐隐的传来一阵战马奔腾声。
扎合敢不猛地站起身,手下意识按在腰间的弯刀上。
「有人来了。」
不久后,一名心腹过来惊慌汇报导:「主人!北面有大量骑兵杀过来了!」
扎合敢不的脸色凝重,镇定问道:「有多少人?是哪个部落的?」
「距离太远,看不清旗号,只能瞧见黑压压一片!」
扎合敢不眉头拧成一团,瞬间想到了什幺,声音发沉:「难道是铁木真?」
与此同时,王罕的汗帐里也是一片混乱。
王罕刚喝了药躺下,被喊杀声惊得猛地坐起,剧烈地咳嗽起来。
桑昆一把掀开帐帘冲进来,脸上满是惊怒:「父汗!北面有敌军来袭!」
「是北疆军?」
王罕捂着胸口喘息,第一反应便是那群盘踞于都斤山西边的家伙。
也正是因为远离北疆军的攻击范围,所以才将汗庭迁移到了更东边的折折运都山。
「这群混蛋,果然没安好心!」桑昆也以为是北疆军呢。
毕竟当前的克烈部,是毫无疑问的漠北霸主,没有之一。
除了北疆那群混蛋,谁还敢偷袭克烈部汗庭?
只是,桑昆在于都斤山一代和旧汗庭都安排了很多探子,北疆军来袭,他们为什幺不汇报?
而紧接着,一名亲卫便跌跌撞撞跑进来,语速飞快道。
「没有北疆的日月战旗,也没有红黄甲胄,全是些穿破旧羊皮的骑兵,看着倒像是……咱们漠北的部落!」
漠北的部落?
桑昆心头猛地一跳,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厉声问道:「哈撒儿呢?那个蒙兀贱奴在哪?」
周围的属下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桑昆一把掀翻了案几,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上当了。
那个哈撒儿根本就是铁木真派来的奸细,这些天在折折运都山转来转去,怕是早把各处的地形摸得一清二楚。
「来人!集结所有人马,迎战!」桑昆怒声大吼。
铁木真挑选的时机对克烈部来说实在太糟糕了。
大冬天的,部众们要幺在帐篷里猫冬,要幺分散在几百里外的牧场,汗庭周围只有三千保卫骑兵。
能否挡得住铁木真的突袭,怕是只能看腾格里的旨意了。
而在北侧的茫茫雪原上,铁木真正率领一千五百多名骑兵冲杀过来。
他身上的破旧羊皮袄沾满雪泥,眼神却亮得惊人,满是对复仇的渴望。
身边的哈撒儿纵马疾驰,熟门熟路地指挥兵马绕开陷阱和险地。
「冲!拿下汗帐,克烈人的牛羊女人都是我们的!」铁木真怒声大吼。
「轰轰轰~」
战马奔腾间,一千多名乞丐般的乞颜部士兵杀进了汗庭。
汗庭护卫军虽然兵力更占优势,但却完全没有准备,面对铁木真的含愤偷袭,被迅速打蒙了。
节节败退,鲜血染红了汗庭的雪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