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口是心非!」周昌看着脸色冷了下来的纸脸儿,他撇了撇嘴,「你分明是不想你那二姐杀我,所以先前才假装要给你二姐帮忙,实则暗里与我联手,反把你二姐套了进去。
这些好赖真假,我却是能分得出来的。」
先前周昌预备掀桌子逼迫纸脸儿妥协是真,但纸脸儿给他放水,让他割下二女的头颅也是真。
再加上当下纸脸儿这有意无意地提醒,更叫周昌猜测,纸脸儿的根本目的,也不是把自己送到李夏梅的家中来被宰杀,她另有用意。
一念及此,周昌不等纸脸儿回应,又向她问到:「李夏梅现在哪里?」
刚要说些什幺的纸脸儿,听到周昌这个问题,便抿起了嘴唇,一言不发。
「哦,李夏梅现在不在家。」
周昌却瞬间读懂了纸脸儿的沉默,他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把我带过来,是故意要引我杀它全家——你这干女儿当的,真哈人!」
他故意模仿着川音蜀语,将『真吓人』说成了『真哈人』。
纸脸儿柳眉倒竖,满面愠怒:「胡说!胡说!」
周昌这时面上表情收敛起来,又恢复作那副没甚幺表情的平淡样子,他还是将墙上画报撕下卷好,插在自己后腰上,跟着拎起尖刀,迈步出了屋子。
画报上的纸脸儿嫌弃地皱了皱鼻子,却没有就此化烟消散去。
周昌的念丝与白秀娥的藕丝系出同源,虽然他的念丝又有流变,但并未脱离根本。
白秀娥的藕丝无法彻底困住纸脸儿,周昌亦然。
屋外面的天黑漆漆的。
周昌从屋里走出来,穿过那条青砖铺就的夹道,一转身踹开了夹道右边屋子的门,步入其中。
稍有暗弱光线的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正对门的墙壁前,摆了张供桌。
供桌上奉着未点燃的香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