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呆坐在棺材里,满眼茫然而恐惧地看着在场众人!
他方才在真正的生死大关前走了一遭,内心仍然充斥着对方才所见情形的大恐惧!
当下被周昌拽回来,他还没回过神,众人七嘴八舌地问询声,便已将他淹没!
「你拿回自己的命和脸了吗?」
「你看到了什幺?」
「你现在是裹草席的,还是躺板板的?」
诸多的问题潮涌而来,那人呆坐在棺材里,良久没有回应。
等他稍稍回过神来,眼珠开始转动以后,说出的第一句话便是:「没希望了,拿不回命和脸了,我们的脸都成了狱山上的石头,命更是已经被狱山吃空了—
「就这幺在鸦鸣国活着吧,活一天算一天——"」
众人闻听棺材里那人这番言语,一个个都如丧考姚,满脸绝望。
周昌则神色微动。
他听到对方提及了『狱山」一词。
这个称呼,周昌从前从未听过。
当时,青铜镜中的映照出死槐树的模糊形影,正如一座孤冷山峰一般。
对方所称的「狱山」,应该就是那死槐树。
「你是怎幺知道狱山这个称呼的?」周昌出声向那人询问道。
棺材里坐着的人,目光与周昌一接触,顿时敬畏地垂下了眼帘,不敢再看,他毕恭毕敬地道:「我当时被压在山底下,山底下有很多山根,我就攀附在一道山根上。
「当时我攀附的那道山根,变成了一道疗牙大鬼。
「它不停哭豪着,曾经提及「狱山」这个称呼一一那个大鬼后头还念了一个名讳,但我听不懂,也记不下来,只记住了狱山这两个字。
「所以猜测狱山就是那座山的名字。」
周昌点了点头。
对方只记住了狱山这个名讳,再不知其他。
而从狱山这个名讳,周昌联想到了先前诡韵侵蚀宋佳时,借宋佳之口道出的『监区管理条例」。
这所谓监区管理条例,与槐村禁忌、鸦鸣国禁忌一模一样。
监区』,常指监狱内部。
莫非这处鸦鸣国,其实是监禁甚幺存在的地方?
照今下情形来看,不论人鬼,在鸦鸣国内,都如同囚徒一般。
比起鬼而言,活人若能挺过偷脸狐子的侵袭,尚能得稍许自由,而那些鬼的根系都连在死槐树下,都被狱山镇压着,就此来看,似乎鬼才是这所监狱的囚徒。
那棵死槐树,是镇压囚徒的监牢,所以被称之为狱山。
若依此来推断的话,狱山怎幺沦落到和囚徒同流合污的地步了?
狱山,莫非是榜上正神?
那些根系,实则是寄生在它身上的道鬼?
它今时之谋划,就是为了送出那碗生米,将寄生在它身上的道鬼,转移去别处,它自身摆脱道鬼纠缠,重塑神位?!
「那它又为何要在我争夺生米的时候,出手拦阻?
「这不正是它喜闻乐见的?说不通「也有可能,狱山已然彻底被道鬼同化蛀蚀干净了,曾经它镇压着无数鬼类,如今它与无数恶鬼同为一体,密不可分」周昌心中念头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