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也是你们衙门的分内之事,不对幺?」
富元亨一番言语说得大义凛然,听得那鬼神镇抚衙门的统领李伯钧一时惊。
但其应对倒也不慢,旋而反应过来,笑着道:「只是几个邪道妖人与巡捕房的便衣起了冲突,
杀人性命而已,倒被你三言两语间,说得这事好似天崩地裂一样。
「缉捕有涉鬼神之邪道妖人,自然是我们鬼神镇抚衙门分内之事。
「只是死了的魏原,毕竟是你的属下,你若不作任何表示,不亲手抓捕罪犯,绳之以法,岂不是会招来下面人的许多非议?」
「我有要务在身,如今也是分身乏术。」富元亨摇了摇头,道,「前有逆党刺杀皇父一案之主犯王季铭,定于三日之后西菜市口处以绞刑。
「此人牵连甚多,诛其一人,必然引来各方连锁反应。
「一一这几日来,京城之中,已然是暗流涌动了。
「届时,法场之上,未必没有逆党同伙出手相救,劫走凶犯。
「我如今所有精力,全在这件大事之上,却无力亲自缉拿妖人,告慰牺牲属下天上英灵,所以特意亲自来拜访你,希望你领鬼神镇抚衙门上下,能够着力解决此事。」
这番话,说到底也只是托词,
纵然富元亨真抹不开身,他手下五军统领衙门里,同样兵多将广,缉捕几个妖人,何至于让他左支右出,分不开身?
可他偏偏要把这事推给李伯钧。
他的用意,李伯钧亦是心知肚明。
一对方实是借这一件小事,逼迫他李伯钧站队。
京师之中,风起云涌,各方云动,五飨政府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满清复国势力、保皇党、各路镇守将军、革命党人等等齐聚于五飨政府之内,此中山头林立,
但势力最大的那一方,如今当是破开了天照坟,获得绝大好处的满清复国势力。
这股势力,如今合汇了『曾圣人」的保皇党,勾连诸多镇守将军,俨然有连成一片,归复皇统的架势。
如李伯钧统领的鬼神镇抚衙门,如今虽仍然保持中立,但这乱世之中,他哪能一直保持中立?
更何况,中立,在某些时候就已然说明了立场。
今下,既是富元亨在逼迫李伯钧站队,亦是在给他最后一个加入满清复国势力的机会。
三日之后,逆党王季铭受绞刑的法场,便是各方分出胜负,决定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京师局面的舞台。
真到了三日之后,分出胜负,李伯钧想站队也没了机会。
李伯钧沉默了一会儿,出声说道:「此案事发之时,我衙门之内,已有『搜鬼军曹」接下了这个案子。」
他这番话,便是表明衙门里确在跟进此事。
但这件案子何时会有结果,得看那位『搜鬼军曹』的办事效率。
富元亨闻声笑了笑,又向李伯钧问道:「是哪位搜鬼军曹?」
「徐铁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