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富元亨深深地看了李伯钧一眼,旋而起身,朝李伯钧抱了抱拳,道:「此事须在王季铭受绞刑以前,出个结果才好。
「如在日后才有结果,未免使我属下寒心。」
说完话,富元亨大步朝门外奔去。
像是隐在阴影里的随从,昂首挺胸跟上。
一行人顷刻间消失在了这间百房子中。
李伯钧叹了一口气,目光投向尸检床上,魏原的那颗头颅。
连『就义』下属的首级,都懒得带走。
这种将军,又岂会真是体恤下属的好将官?
说到底,所谓不要使其下属寒心,实则是不要令他富元亨失望罢了。
「今下竟到了不得不站队的时候—」
李伯钧口中喃喃自语,他看着魏原那颗轻微腐烂的头颅,条忽问道:「你说,而今我要不要换下徐铁杉,派一个能做事的搜鬼军曹去,办了这个案子?」
他在对一颗死人头说话,
那颗死人头四下飨气流转,竟也真回复了他:「如今只得如此了一一鬼神镇抚衙门,如今投向任何一方,对各方而言,都极有价值。
「咱们待价而沽这般时日,不就是为了最终押上所有赌注,博得满堂彩吗?
「今下满清复国势力极其强势,投在其下,才是『良禽择木而栖」啊。
「如在三日之后,时局分明之时,再择主家,那时咱们却只是昨日黄花,人家不一定瞧得上眼了。」
李伯钧神色迟疑:「但是满清更非良主一一与鬼交,拿生民性命作祭品,杀戮民众如屠宰猪狗,内残而外忍,岂是明主之相?」
「晋朝之后,天下动乱,南北朝时期,宋齐梁陈、北齐、北周哪一个又是爱护百姓的势力?他们不也是杀的人头滚滚?
「天下大势往复不休,至于今时,哪怕是称颂高洋者,也不在少数。
「这世道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而今,满清即是那个强者。」「魏原」腐烂首级如是劝道。
李伯钧闻声,目光闪动,良久不语。
末了,他叹息一声,才道:「再等等看吧。」
他仍然不能下定决心。
露天电影,在周昌所处的新世,已经较为少见。
只有童年时期,依稀有些与这露天电影相关的记忆。
而在今下的京城之中,露天电影刚刚流行起来,却是普罗大众都稀罕的一个消遣方式。
但因夜间常有鬼神出没,而放映露天电影的环境,往往需要在光线昏暗的夜晚,是以,如今的京城,每办一场露天电影,也都是极为难得。
办一场露天电影,不仅需要电力设备,放映设备等等,还需有人在场院四下,布置好符篆、咒语,或是各种法器,以防备遭遇鬼神袭扰,
有条件的公司,甚至会请来能人,四处望风,勘察飨气,一旦察觉到飨气变化,便立刻将观众四处疏散。
他们之所以这幺费功夫,都要办这露天电影,实在是这种活动,确实获利颇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