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把大福放下来,大福张开翅膀嘎嘎嘎的连连大叫,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它绕著饭辙子的脚边转来转去,短时间內,绝不肯离开饭辙子的庇护。
槿兮小姐看的一阵心疼,轻轻揉著大福的头,嘟著嘴小声地哄著:“哦哦哦,把我们大福嚇坏了,不怕不怕,那坏东西已经被许大人斩杀了——"
水鸟一只一只也从水中钻了出来,展翅飞翔,都回到了岸上,围在了大福身边。
大福本来很享受槿兮小姐的安慰。
此时却是猛地从槿兮小姐小手下挣脱出来,昂首挺胸,强撑出一副硬汉的姿態,回到了水鸟群中。
喜叔一声不的扶著自家公子回去了。
许源又等了一会儿,才去鸟群里把大福抓了回来:“你在哪里发现的那毒物?带我去。”
大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许源苦口婆心的说了半天,大福就是不肯去。
最后许源使出了杀手:“我在家里给你挖一片水池,你可以把这些水鸟也带回去。”
大福纠结起来。
犹豫了半天,才终於点头答应了。
贾宗道走过来,道:“大人,应该是我去的。”
许源毫不客气的一摆手:“你本事不够。”
贾宗道—无可反驳。
但也不觉得许大人说的有问题,跟许大人相比,自己的水准的確是差得太远。
贾宗道分外鬱闷:“大人,您也太耿直了。”
许源细心地做著各种准备,钟蝶走过来,交给他一个表面上布满了小孔的珠子。
只有龙眼大小。
“这件匠物可以让你在水中呼吸。”
“只要含在嘴里就行。”
钟蝶显得十分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道:“送给你了,不必再还我。”
这东西是要进嘴的。
许源含在嘴里之后,便是她洗了又洗—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就只能“忍痛割爱”。
然后钟蝶便看到,许大人接过去之后,用水囊中的清水,反反覆覆的將那匠物冲洗了好几遍钟蝶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你什么意思?竟然还嫌弃本姑娘?!
哦,本姑娘刚才好像也有点嫌弃他?
那算了,大家扯平。
喜叔幽幽一嘆。
自己这一把年纪的老骨头,就是比不上人家年轻小后生招人喜欢啊。
刚才老夫下水的时候,钟蝶有这种匠物却不肯拿出来。
现在许源要下水,人家就慷慨的送了!
钟蝶也有说法:您老人家实在是太遇了。
许源做好了准备,便在不情不愿的大福的引领下,悄然潜入水中。
一人一鹅在河水中消失。
河边的人,除了韦晋渊之外,每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韦晋渊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就觉得许源这种“祸害”一定很命长。
就只说自己来南交趾这短短几天时间里,有多少次旁人都觉得许源要凉,结果他都安然无恙。
他所面对的那些对手,动手之前一个个信心十足,最后还不都成了他手下亡魂?
本公子死了,他肯定还能活得好好地,
运河中,大福带著许大人在水中潜泳。
许源口中含著那件匠物,每一次呼吸都会咕嘟嘟的冒出一串气泡。
大福回头一看,就觉得格外有趣。
本来它是不需要吐气泡的,也跟著学了一下吐出气泡。
这一下坏了·
立刻就呛了一口水!
大福翻腾著浮上了水面,咔咔的咳嗽著,好半天没缓过劲来。
岸边眾人,看的一阵莫名其妙。
以大福的水性,不至於啊。
许源把大福倒拎起来抖了抖,
把呛进去的水倒出来,
大福这回老实了,乖乖的带著许源,再也不乱学样了。
很快將许源带到了自己被偷袭的地方。
大福觉得自己被偷袭了。
毒物觉得自己被埋伏了。
这一片水底地形复杂,有许多深坑。
还耸立著几十块大石。
河水到了这里便激盪起来,衝起了河底的淤泥,因而水流浑浊。
大福绕到了一块一丈多打的巨石旁边,伸著翅膀指了指。
许源绕著巨石转了一圈。
巨石底部已经被河水衝出一个凹陷。
这石头是在水流的作用下,从下游一点一点挪移上来的。
石头顶上,有一条石隙。
宽厚大小,正適合那毒物钻进去。
想必这里就是它的巢穴。
但这巨石从上到下浑然一体,没有任何裂缝。
这巢穴看上去似乎是人为开凿。
也就是说,那毒物很可能是被某些存在,养在了这里。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