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朱杨顺才说道:“这几日山河司交趾署指挥宋韦明大人,就在罗城內。
但他深居简出,也不知来罗城所为何事。”
许源心中一动,也听懂了朱杨顺的暗示。
宋韦明为什么会在罗城?
而慕容尊龙恰好也来了罗城?
送走了朱杨顺,许源心中便道:这背锅的人选不就有了?
许源將朱杨顺送出大门,正好遇到慕容家的人,又来给殿下送帖子。
慕容尊龙准备下午来拜会殿下。
睿成公主有些烦躁:“他以为他是谁?送了帖子本宫就要见他?”
曹先生就站在一旁,嘆了口气道:“殿下,昨日宗人府已经通过和鸣询问老夫,您何时回去?”
睿成公主秀眉扬起:“要他们管?本宫想玩多久玩多久!”
因为不得不见慕容尊龙,这两天她的“法”已经有些倒退的跡象了。
曹先生:“那慕容尊龙那边,咱们怎么回话?”
殿下眼珠一转:“咱们今日便启程回占城去。”
“这—”曹先生苦笑:“老臣遵命。”
曹先生出来,命人现在厅堂中摆上几只箱子,然后才將送帖子的慕容家人喊来。
殿下只是拍脑门想出了个歪主意,但曹先生却需要妥善处置,以维护殿下的顏面。
曹先生指著那几只箱子说道:“不巧了,殿下昨日已经吩咐,就今日要回占城。
只是行李还没收拾妥当,所以下午才能走,
你回去转告茫慕容尊龙公子,若是有心,便来占城覲见吧。”
那人便即首而去。
若像殿下那样只交代一句话,传扬出去,变可能会被某些有心人传扬成:殿下被慕容尊龙“嚇”走了。
虽然体现出了殿下拒绝的意图,但名声上总是不好。
曹先生也心里也不痛快。
慕容尊龙过於咄咄逼人了。
昨天才被许大人揍了,今天就又没脸没皮的凑上来?
“还得是许源治你!”曹先生心中暗道,然后摸著鬍鬚琢磨:怎么才能给许大人製造一些方便,让他放手去收拾慕容尊龙?
曹先生亲自去通知许源:“殿下要马上返回占城。”
他又罕见的多提了一句:“都是让慕容尊龙给逼的。”
许源道:“老先生替我跟殿下求个情,下官在罗城还有些私事要处理,请殿下先行一步,下官办完事情马上回去。”
曹先生微笑:“好。”
曹先生便很是卖力的在殿下面前一顿劝说,殿下勉强答应了,午饭后,殿下的车驾就离开了罗城,在城外码头登船,沿著运河返回占城。
来的时候坐车,因为有许源陪著,不觉车马辛苦。
回去就没这个心情了,坐船当然比马车舒服,
许源大张旗鼓的搬回了交趾南署。
慕容尊龙果然没走。
许源却不急於行动了。
將大福找来,让它去“收服”一些眼线。
大福很不喜欢做这种事情。
但是大福眼珠一转,嘎嘎叫著,用翅膀尖指了一下自己屁股后面。
许源早就看到了,无毛鸟黄身鶯跟在大福屁股后面。
大福的意思很明白:这廝一直缠著我,我行事不隱秘呀。
它一直跟著大福,赶也赶不走。
大福觉得很丟人。
都不好意思出门。
许源想了想,唤来了“美梦成真”。
黄身鶯看著打开的车门,將信將疑。
但它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没有容身之处,便登上了车厢一一居然真能进去!
黄身鶯欢呼一声,许源就从外面把车门关上了。
大福之前曾经想办法,用各种篮子、木箱、布兜,想要把黄身鶯装进去。
但这些东西无一例外,无法“容纳”黄身鶯。
就像是许源的剑丝一样,碰到黄身鶯,就直接穿了过去。
却没想到“美梦成真”可以容纳。
黄身鶯进去之后,马车前后摇晃了两下,似乎也十分喜欢。
许源心中疑惑,敲了敲车厢。
里面静悄悄一片。
车厢隔绝內外,黄身鶯对外面的一切毫无所觉。
许源试探问道:“你该不会吃了这只鸟吧?”
“美梦成真”左右扭动两下。
否认了。
许源就更不明白了:你又不能吃了它,为何这般开心?
“美梦成真”不回答。
许源顾不上这些了,吩咐大福:“速去。”
“天人居”的院中,有一片松林。
没有天人居就有了这片松林,其中的老树已经有上百年了。
其中一棵树上,住著一只胆小又老实的松鼠。
今天没找谁、没惹谁,被一只大白鹅揪住打了一顿!
然后哭唧唧的回家,日夜为那大白鹅,盯著下边院子里住著的一群人。
小松鼠半边脸都肿了,一直眼泪汪汪的。
一只竹叶青顺著树干悄无声息的爬上来,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树洞里的小松鼠。
到了捕猎距离后,它猛地弹射出去,像一只翠竹箭,直射小松鼠。
小松鼠正盯著下面院子里的眾人,背对著竹叶青。
毒蛇张口咬去一一小松鼠后背上,忽然裂开了一丈獠牙大口!
从后脑一直到尾巴上,张开来足有一尺多长!
里面层层叠叠的长著上百颗细小的尖锐疗牙。
竹叶青像是主动投餵一般,一头扎进了大口中。
树洞里,响起了咀嚼声。
竹叶青半个身子还拖在树洞外,垂死挣扎的扭动著。
却还是一截一截的逐渐消失在树洞中。
小松鼠身子都没动一下,仍旧哭唧唧的盯著下面的院子,满脸都是让人心疼的委屈。
许源不急於行动,因为猜到了宋韦明如果和慕容尊龙勾结在一起,那么目標一定是自己。
他们会主动算计自己。
只要他们动了,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
但在这之前,许源也要做一些准备。
天已经黑了,小松鼠仍旧在树洞里兢兢业业的盯梢。
它不敢懈怠,那只大白鹅太凶了,打人是真疼啊。
鼠鼠我呀,一辈子也算是吃过见过的,第一次遇上这种野横野横的。
下边院子里,很快安静下来,
二十多个人各自安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