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真有本事,去跟路城隍拼命啊!”
“要是没那个勇气,这已经是我能给你们爭取到的最好的条件了,別囉嗦、赶快答应!”
“再闹姑奶奶我就不管了!”
……
白狐从占城浊间归来,命两只小狐狸去告诉许源:“它们答应了。”
许源暗中一笑,不怕你们不答应。
这一次真真是空手套白狼,虚空造敌,每个月白得三十斤诡地衣。
自己和韦士奇大人的商號,又多了一种珍贵商品。
许源默默感受,商法毫无动静。
许大人不满:“这也不算生意?!过分了啊……”
许源故意拖了好几天,才去白月馆,露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对白狐说道:“搞定了。”
“本官这次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送给路城隍两件珍贵的祥物,才终於劝住了祂……”
白狐暗中直翻白眼,脸上却是洋溢著笑容:“多亏了大人呢。”
许源又道:“阴差们还要在老集中摆几天摊子,不过你叫它们放心,路城隍会约束他们不得生事。
而且它们现在卖的便宜,但最多三个月,就会回归正常价格。”
白狐茫然:“它们还要在老集上摆摊?”
许源道:“城隍大人也要面子的。阴差们既然去了,总不能就这么退回来吧?传出去旁人还以为路城隍怕了邪祟们。
所以既然去了,就不能撤回来。
不过以后也只是做些生意,城隍大人也要银钱在阴司中上下打点呀。”
白狐问道:“可……我们怎么確定你说的都是真的?若是城隍大人仍旧想要征討浊间,到时候岂不是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许源斜睨道:“你若不信,本官今晚带你去见一见路城隍,让祂亲口承诺你。”
“这……倒是不必了。”毕竟是邪祟,白狐心虚不敢去见路城隍。
许源又道:“本官的信誉你还信不过?”
白狐觉得许源也没什么信誉可言。
但白狐她自己也没什么信誉呀。
白狐去了浊间,跟大邪祟们言说道:“许源已经劝住了路城隍。”
“为了確认真假,我可是冒著巨大的风险,亲自跟著许源去了一趟城隍庙,请那位路城隍亲口对我承诺,不会对浊间开战!”
大邪祟们齐齐长舒一口气。
又都夸讚白狐“劳苦功高”。
白狐趁机又討要了一些好处。
至於说许源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最好是真话,大家以后相安无事。
若是许源撒了谎,对於白狐来说也无所谓。
反正她又不住在浊间。
出了事死的也是这些大邪祟。
白狐在阳江,有充足的时间可以逃走。
到时候这些大邪祟,都被城隍大人弄死,也不会有谁去找白狐寻仇。
占城浊间,大邪祟们大肆庆祝,一场“大危机”消弭於无形。
……
许源的“商法”终於晋升了五流。
因为第一批粮食终於从罗城装船,启航运往北都。
曹先生和蓝先生都劝殿下,这次一起回去。
但殿下不为所动,就是不肯走。
而慕容尊龙的案子也终於发了!
山河司、运河衙门震动!
运河衙门直接派出“西南路河务总监”王钟和,带著一营精锐河道兵,来罗城调查“真相”。
山河司这边被严令不得插手!
隋无寒被气得在总署里大骂宋韦明。
王钟和到了罗城,先把谷尧拿下了。
案情说复杂也复杂,说不复杂……反正嫌疑人就是那么几个。
许源不可避免的被牵扯进来。
但许源虽然有嫌疑,却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他。
而且关键的一点是:慕容酉和贾远都被许源种下了“疑心病”。
他俩咬死了说是宋韦明处心积虑,暗算我家公子!
王钟和在这个案子上,首先调查的是宋韦明和谷通真。
很快就查清楚了两人在案发前的一切行动轨跡。
而王钟和麾下的一位巡检,在宋韦明住的客栈房间中,发现了一封书信。
这封信落在了靠墙的一张桌子的缝隙中。
推测是当时宋韦明走得急,遗落在了这里。
书信乃是模仿了慕容尊龙的笔跡写成,內容儘是对运河龙王冕下的詆毁!
运河衙门眾人勃然大怒,对於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褻瀆!
若非这是重要的证物,当场就被烧成了灰烬。
但是这封信为什么会出现在宋韦明所住的客房中?
贾远和慕容酉知道后,立刻便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慕容酉思路清晰而敏锐,在公堂上对王钟和声嘶力竭的喊道:“大人,这就是宋韦明偽造的!”
“他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行径,陷害我家公子,就是为了谋害我家公子,然后让他宋家,晋升化龙世家啊!”
王钟和跟其他人立刻就反应过来!
原本这案子如果说是宋韦明谋害慕容尊龙,大家想不明白的是:宋韦明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现在似乎合理了。
可王钟和也不是傻子,这样重要的一封信,就这么遗落在客栈里?
因此也没有武断的下结论,案子仍旧继续查办。
另外一边,谷尧被大刑伺候,拷问谷通真的下落。
谷通真是真正的关键人物。
只要能找到谷通真,案子的一切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可是不管怎么拷打,谷尧就是不招。
谷尧也是六流法修,被打的皮开肉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他是真的冤枉,因为他是真招不出来。
这种情况还不存在“屈打成招”的情况,就算谷尧受不住,也不是喊几句“招了”认罪就能了事。
於是案子查到了这里,又卡住了。
王钟和查不下去,就开始扩大范围。
首当其中便是许源!
……
北都,韦士奇大人今日在早朝上,跟首辅大人因为秦省布政使的人选,暗中交锋一番。
双方都有自己的人选,人选可以说是“各有优势”。
不管你是不是有优势,只要有人在朝堂上帮你说话,你就有这个优势。
地方上的那些官员,为何时常因为一封弹劾就被罢了官?
便是因为朝廷上没人帮他说话了。
皇明的天子想要做的舒服,就得当裁判,而不是选手。
高高坐在龙椅上,裁判朝臣和宦官的爭斗。
裁判文官中各党之间的爭斗。
不管什么时候,天子淡淡的吩咐一句:廷议吧,那就是比赛开始了。
你们在规矩范围內出手。
朕来判定你们谁输谁贏。
今日韦士奇小胜一手。
首辅大人的人选,早年间曾包庇乡党纵容恶奴伤人。
这案子忽然翻出来,首辅大人的人选十分被动。
但也未曾彻底击败对方。
只被陛下判了一个“稍后再议”。
韦士奇坐著马车返回宅邸的途中,都在考虑陛下这个“稍后再议”。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结果:自己的人选,陛下並不满意。
韦士奇此时面临一个两难的局面。
要不要顺著陛下的心意,推举他的人选。
皇明的阁臣大都还是要要脸面的,偏生皇明读书人的嘴尖酸刻薄。
便是当上了首辅,若是被人冠上了“青词首辅”“泥塑阁老”的名头,那也要遗臭万年啊。
所以不能一味的逢迎陛下。
但是逢迎陛下,陛下会给出丰厚的回报……
韦士奇大人十分纠结。
一直到了家里,都没能作出决定。
下车进门,到了书房,自有家中老僕送上参汤给老爷提神。
又有老管家將今日手下的拜帖整理好,这些帖子老爷得空了才会看一眼。
只有重要的几张,老管家专门挑出来放在了桌案上。
“老爷。”老管家说道:“另外还有两个消息传回来。”
“说。”韦士奇喝著参汤点头。
老管家专门提起来,那一定是较为重要的消息。
“少爷半路遇到了洛北,又被他拉著回南交趾去了。”
韦晋渊回北都,已经走到了半路,在湖北遇到了“三门绝才”洛北。
不知怎的又跟著洛北一起折返,又去了交趾。
韦士奇想了想,淡淡道:“那就隨他去吧。”
洛北兼修三门,在皇明正州名头极响。
他一直留在家乡,没有前往北都。
但是人人都说他是皇明年轻一代的江北第一人。
只不过洛北背后牵扯著复杂的势力。
他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不入两都、也不怎么和官宦子弟、宗室后代们交往。
老管家说韦晋渊是被洛北拉走的,那也就是说这次是洛北主动结交自己的儿子。
虽然对韦士奇来说,有一定的政治风险,但同样也意味著机遇。
他身为次辅,目前的局势下不能一味求稳。
大家都是修炼者,首辅虽然年纪大,但也还能活很多年。
“还有什么消息?”
老管家笑道:“不是什么大事,但老奴觉得您应该感兴趣。
咱们和朱家、许源合伙开了个商號,您还记得吧?”
韦士奇点头。
这事情刚发生不久,他还记得。
而且那个许源和监正门下关係亲密。
若非如此,区区一个南交趾掌律,没资格让次辅大人记住他的名字。
“老夫记得……”韦士奇回忆了一下:“那小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找的门路,竟然能稳定供应鬼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