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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惩幕后凶手。

否则这巡查的制度便会形同虚设。

许源赶到的时候,小汤驛的驛丞面如死灰的在道旁迎接。

许大人会不会大难临头还不知道,但他肯定已经前途尽毁。

检校看也不看驛丞,带著许源直接进去:“大人,许源带到!”

许源皱眉,身后占城署眾人一片譁然!

“什么意思?当我家大人是罪犯了?!”

杨巡使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他的身形微微有些发胖,个子不高,目光阴沉,一条胳膊绑著绷带,有鲜血渗透出来。

邪祟诡技的作用,还在他身上持续,伤口的血难以止住。

一股如同雾沙般的阴气,縈绕在他那条手上的手臂周围。

他端坐在太师椅上,冷冷的看著下方站著的许源。

他的身边,侍立著一位强壮的武修,身高丈二,人如牛魔。

他手中握著一桿成人大腿粗的铁棒,將铁棒重重一顿,咔嚓一声地面强壮炸碎。

他毫不客气的怒喝道:“不得喧譁!”

但是镇得住別人,偏生就镇不住同为武修的郎小八和纪霜秋。

“你们不讲理,还不让人说话了?”纪霜秋擼起袖子就衝上来。

许源抬手拦住了她。

许大人也不看那武修,只是直视杨巡使,拱手问道:“杨大人也认定下官有罪?”

杨巡使哼了一声,因为受伤中气难免不足,但声音仍旧冰冷:“本官来做什么,你心中有数。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本官遭遇邪祟袭击,你说你有没有嫌疑?”

许源也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下官就该避嫌了。”

许源对自己的部下们一挥手,转身就走:“都跟我回去,这里用不上咱们了。”

“是!”眾人一起应和,就要跟著许大人回占城去。

什么狗屁上官、巡查各地,老子们不伺候了!

那武修勃然大怒:“放肆!”

可他这一声吼,嚇不住许源。

许源毫不理会大步往外走。

武修气的“哇”一声大叫,朝外一蹦,好似一只从崖壁上扑下来的巨猿,飞过眾人头顶,咚一声落在了许源前方,把手中的巨大铁棒横扫拦出!

“我看谁敢走!”

铁棒带著罡风,“呜”的一声从许源的头顶上扫过,然后重重砸在了许源面前的地上。

砰!

棒头深陷地面,地砖粉碎,碎屑崩飞!

许源暗骂一声,跟这帮武修站在一起,是真的让人不痛快!

这廝身高丈二,比许源高出一大截!

他手臂平挥铁棒,便高过了许源的头顶。

许源平日里带著郎小八和纪霜秋,那感觉是很威风的——身后两个大块头。

可面前拦著这么一头,就让人很不爽利了。

这杨巡使就是奔著查自己来的,又指著鼻子说自己身上嫌疑重。

许大人心中格外不快,这粗鄙的武修还像一只大蛤蟆一样,从许大人的头顶蹦到面前——

许源一抬脚踢在了铁棒上。

这武修刚觉得自己“发了威”,镇住了占城署这帮乡巴佬,看到许源脚踢自己的兵器,便一个狞笑手臂加力。

定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掌律脚骨震碎!

然而一股可怕的巨力涌来,铁棒呜的一声飞了出去。

在空中高速旋转著,瞬间便飞的不见了踪影!

武修的手臂被扯得咔嚓一声,手臂骨折、肩膀脱臼!

“啊——”他一声惨叫,抱著自己的胳膊连连后退,满眼的惊骇和疑惑。

他凭什么能在力气上胜过我?!

断骨脱臼的剧痛,让他满头冷汗,他却仍旧盯著许源的那只脚,满脸不服:“靠匠物取胜,胜之不武!”

你不是武修,力气不可能比我大,一定是你用了匠物!

许源指桑骂槐的讥讽道:“短见薄识、囿於成见,难怪看不清真凶!”

“够了!”这次是杨巡使发话了,他的脸色十分难看:“许源,你这是什么意思?说不得了吗?说你一句就撂挑子?”

许源的態度没有丝毫软化:“大人是上官,想怎么责骂下官下官都无话可说。

但公事就得公办,大人既然认定了下官身上嫌疑极重,下官自该避嫌,有什么不妥吗?

倒是大人手下这个这一位……”

许源看向那武修,道:“似乎是大人的贴身护卫?也难怪大人昨夜受伤了。”

武修嗷的一声大叫,又要衝上来。

杨巡使手下好几个人急忙扑上去,一起拉住他。

一两个人是真拉不住一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武修。

“你们放开我!”武修挣扎咆哮:“我要锤死他!”

他又对许源吼叫道:“姓许的,你仗著匠物之能不算好汉!有本事捨弃了匠物,跟老子一拳一脚的斗一场!”

许源一副无语的样子,摇头道:“杨大人,这种人以后还是少用吧,咱们祛秽司查案子,靠的是脑子!”

武修被许源阴阳的气炸胸膛:“你明明是丹修,不靠匠物,你凭什么能在气力上胜过我?”

许源冷冷说道:“斗將法!”

狂暴扭动挣扎的武修一下子凝住了。

许源就喜欢跟武修斗嘴。

因为他们一旦输了,是真的连狡辩、抵赖都不会。

虽然他们修炼的体型巨大,力能托天,但他们始终认为,我们是讲道理的。

当然比如纪霜秋这种,也会有“道理讲不贏,我也还有些拳脚”之类的思辨。

但这武修道理讲不贏,拳脚显然也不是对手。

就一下子泄气了。

杨巡使气的眉毛乱抖,骂了一句:“滚下去!”

“哦。”武修整个人耷拉著,乖乖滚到了后堂去。

杨巡使又看向许源,问道:“你先莫走,本巡使有事问你。”

你好好说话,我也认真回答。

你上来就乱扣帽子,老子才不伺候!

许源一拱手:“大人请说。”

“昨夜……”杨巡使沉著脸,准备谈一下昨夜遇袭的事情,却忽然注意到,许源身后眾人中,有一个穿著一身青色儒衫,似乎並非祛秽司的人。

杨巡使一指三师兄:“他是不是祛秽司的人?”

三师兄终於找到了机会,上前一步,拱手道:“学生施秋声,见过杨大人。”

杨巡使听他只报了个名字,又自称“学生”,显然不是祛秽司的人,便想命人將他赶出去。

却忽然想起来了,立刻神色一变,起身问道:“可是锦绣书社三师兄当面?”

“正是学生。”

“哎呀呀!”杨巡使满脸欢喜,上前握住了施秋声的手,用力摇晃几下:“久闻三师兄大名,没想到竟有幸在南交趾相遇!”

杨巡使也是一位文修。

施秋声在天下文修中的名声,的確是太响亮了,就算不是锦绣书社的学子,也都想见一见他。

三师兄面上带著春风般和煦的笑容,也一脸诚恳的说道:“在下在北都中,也常听人提起杨大人,称讚大人刚正不阿,不畏强权,扫荡积弊,今日相见实乃三生有幸!”

杨巡使被三师兄这么一夸,顿时面放红光,激动不已!

这可是锦绣书社三师兄亲口认证!

本官的名声必定更上一层楼。

“哎呀呀,不敢当、不敢当……”杨巡使胖乎乎的脸上,笑成了一朵:“都是同僚们谬讚。”

他拉著三师兄:“师兄快请坐……”

施秋声忙道:“大人年长,这一声师兄万不敢当,大人若不嫌弃,还是称呼在下表字:雁空。”

“好。”杨巡使满口答应,互相以表字相称,那是挚友的待遇。

日后说出去,杨大人极有面子。

“雁空来交趾做什么,又为何在占城呢?”

许源咂了咂嘴——昨日纪霜秋在本官面前夸讚施秋声的时候,我还以为那丫头是喜欢俊书生,所以言辞夸大了。

现在看来……纪霜秋跟本官一样,並不十分了解三师兄的分量啊。

三师兄先回答了杨巡使的问题:“老师命在下来办些事情。”

然后他主动道:“大人,咱们不妨稍后再敘,现在……”

三师兄看向许源等人。

杨巡使一笑,道:“雁空说得对,咱们公事为先。”

却是再也不提施秋声不是祛秽司的人这茬了。

不过这次杨巡使的態度却好了许多。

三师兄是跟许源一起来的,想必关係不错。

“许大人,”杨巡使第一次这么客气:“昨夜子时前后,忽然有贼人潜入驛站,开了大门放邪祟进入。

本官和部下们惊醒,仓促应战。虽然拼尽了全力,但邪祟凶暴,而且水准远在我们之上,若非友晨他们拼死保护,你今日便见不到本大人了。”

向友晨是他手下的巡检,跟隨他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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