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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许问桑无话可说,他确实接不住那一剑,再回想几遍也是一样。

但他确实也没有那样弱。

他弈剑其实冠绝西北,也在修剑院潜心砥砺过五年,所习得剑术之深厚广多,即便放在凫榜前二十中,也不过只落于鹿尾、鹤杳杳、梅剑溪、颜非卿寥寥几人之后。

他也会几式很强的意剑,在意的境界中也有翻天覆地的能力。

只是他没有机会用出来。

这些话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羽鳞试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许问桑的人与剑如暮影中之飘絮,这显然是他为雍戟准备的剑术,在杀力的拼争中、在力量的对抗中,他自知不敌,但他会《暮影》,而且用得很好。

叮叮连珠的交击响在台上,雍戟在二十八场鳞试中终于失去了那种横推般的气势,也许是因为他没有拔剑。

鳞试开擂至今,许问桑展现出了最高水平的剑术,剑如雪般笼罩着雍戟,血痕不时从他身上飙射出来。

雍戟单凭一柄枪确实难以应对这样的剑,这样武器本来是用于破军杀敌,在细处的精妙上力有不逮。

但他的神情也没太多变化,连疼痛的反应也没有,淋漓的鲜血仿佛只是皮外之伤。

他只看着许问桑飘曳的身影。

许问桑渐渐掌控了战局,剑者总是比他人更敏锐地捕捉到这种呼吸,在久战中也总是剑者先发现对方的破绽。

许问桑忽然盯住了雍戟的双眼,仿佛两枚日轮在他眼中苏醒。

雍戟破局的欲望不强烈,那么许问桑就果断出剑了。

《曦诀》所录,【海底金乌】。

卯时,朝阳初升,金色的流辉从二人脚下开始,无声而迅速地向着整座剑台铺去……一切暴露在外的,都受金乌双目所照。

先是许问桑的剑,然后是雍戟流出的血。

染为金色,继而滚烫而炽烈地燃烧起来——人们一时分不清是真实还是虚假。

很多人看不懂,因为《曦诀》本来即是晏日宫的镇派绝学。

这既是一式意剑,也是一道真气术。

每一次剑刃带来的伤口中,都埋藏着《曦诀》所炼的真气。

只待这道意剑发动。

它既将你困于金乌双目之下,又真实地灼烧着你的身躯,意剑的杀招往往在意境之内,这一剑则同样在意境之外。

如果不能脱出意境,当你在意境内被火烧死,意境外的躯体也将化为焦炭。

而这依然不够,当晏日宫弟子决心爆发杀力时,在对手死去之前就绝不会收剑。

就在意剑之中,许问桑手中《六刃截晖》再次迸发出来,这样两境之间游走的造诣确实独一份,暴戾的剑光直直撞向雍戟的咽喉。

雍戟沉默的眼中头一次爆发出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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