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陈正平,正是陈永全的长子。
陈永全眉头一拧,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正平?他性子跳脱,年纪是大了,可没个定性,说话办事也不够稳重……」
陈立不等他说完,立刻截住话头:「县衙里个个都是人才,正平堂兄去了,正好历练。有你指点着,必定能成大器,说不定日后还能搏个官身,光耀门楣。」
「当官,他小子有什幺本事当官?」陈永全一听这话,顿时急了,脱口而出。
陈立立刻接上话茬,语气诚恳:「全叔您可千万别小瞧了正平堂兄的本事……」
「好了!」一直沉默的三叔公陈兴家开口打断,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旱烟杆在桌沿磕了磕,烟灰簌簌落下,目光转向陈立,语气放缓了些:「立小子,你有所不知。你正通堂弟前些日子刚拜入武馆学艺,这开销……着实不小。家里一时半会儿,实在拿不出这幺多余粮。」
陈立心中冷笑更甚。
三叔公这一家,良田八百亩,占了灵溪村田亩的十分之一。
当年他便宜老爹贱卖的二百亩好田,就是被他们吞下的。
他家若说拿不出,整个灵溪村还有谁能拿得出?
陈立顺着话头道:「不瞒三叔公,我家守恒也快到年纪了,我正打算送他去武馆拜师,束修银子都备好了。你也知道,我家这点薄田,还不及您家三成,这五百石粮……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本打算等大儿子再大些才提此事,如今被逼到墙角,索性提前摊牌。
前些年宗族议事要捐钱粮,他还能拿父亲欠债搪塞过去。如今十多年过去,家里日子渐好,再用这借口,反倒显得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