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可能事情还没有这么严重,随着官府得到的帮助越来越大那付出的必然也越来越多。
再然后......
如果此时余百岁在场,大概也就能理解了为什么那个叫白经年的年轻人会那么嚣张。
白经年不是张扬跋扈的嚣张,但他确实目中无人。
他以一种看似恭谦卑微但实则高高在上的态度出现,哪怕在他面前的人是余百岁这样的小公爷。
廖贤要道对三奎说道:「生死之事我早已看淡了,我一直都在等着的就是今日。」
「如果朝廷派来的不是叶明堂这样的人,不是你们,那这些话今日我还是不会说。」
「我告诉你事情的根由,再告诉你我的推测,我人生最后一个使命就算完成了。」
他装烟丝的袋子都已经空了。
将烟斗放在一边,廖贤要起身。
他朝着三奎伸出双手:「现在可以把我下狱了。」
三奎微微摇头:「再聊几句。」
廖贤要问:「千办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认得出来,三奎身上穿的都已经是廷尉府千办锦衣了。
三奎道:「想问问,如果现在冰州出现巨变,州府和县衙的官员都被我们抓了,那些商人会如何反击?」
廖贤要道:「还是民生。」
三奎皱眉:「民生?」
廖贤要道:「如今涉及到了百姓生活的那些重要生意,看起来利润不大但牵连千家万户的,都在他们手里。」
「只要他们放消息出去要断了商路,冰州城乃至于整个辽北道很快就会陷入恐慌。」
「千办知道的,百姓们哪怕都开始读书明理都认字了,但跟风这种事,拦都拦不住。」
「今日说盐告急,那所有人都会涌上街头去抢购,明日说大米要断了,今天城中的米就能买到脱货。」
「辽北道不似江南有那么多产业,百姓们能获利的无非是粮食,辽北道的粮食好,卖的价钱高。」
「只要说不收了,百姓们心里就慌,就会急着把存粮往外卖,没有存粮的又会急着买,他们就可以压着不买也压着不卖。」
他看向三奎:「请明堂要提防,这些人手段很多,他们会利用百姓给明堂施压。」
三奎点了点头:「明白了,多谢提醒。」
廖贤要道:「还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只管问就是。」
他说:「可惜的是我现在能帮的也就这些了......前十年我还想着,一朝权在手我杀尽这些没良心的狗,五年前我想着,先把妻儿送出去我能杀几个是几个。」
「现在......一切都靠你们了,靠叶明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