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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眼下已是五月,在档案房考会不会太热?”

魏廷珍忍不住在这时问了一句。

赛尔图哼了一声:“你们汉官就是娇贵,一点热都受不了。”

弘历又瞪了赛尔图一眼,且道:“但档案房是砖房,更防火,至於热的事,就在里面多放些冰块。”

“四爷英明!”

赛尔图立即奉承了一句,接著道:“奴才们怎么就没有想到?”

弘历再次瞪了赛尔图一眼,又道:“满汉档案房四周院子空地还要再添置十六个水缸,每个水缸必须装满水,另外,让步军统领衙门的人多派些护军,要保证考试期间,十二个时辰都有五十人以上的带甲护军轮班值守。”

“嗻!”

眾堂官听后都有些瞠目结舌。

石文焯就忍不住在离开时,对魏廷珍说道:“四爷会不会太小心了?”

魏廷珍只笑而不语。

而在后面走来的赛尔图则看了一眼魏廷珍道:“你知道什么,四爷这是防著某些內贼!”

“石文焯,你虽然是汉军正白旗,但本姓是瓜尔佳氏,別跟某些人刻意走得太近!”

赛尔图为此还嘱咐著石文焯。

魏廷珍听到这里,只笑著道:“大家都是礼部同僚,有时候难免要商议一些部务,哪里能说是刻意走得近呢,公还请別隨便给我们扣上朋党的罪名!”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赛尔图说著就甩袖离开了。

很快,就到了博学鸿儒科开考的日子。

刘统勛和黄祐两正副主考官,便同参考的儒士们一起,住进了收拾好的满汉档案房內。

博学鸿儒科考试,按照弘历同礼部官员商议后,確定为考两场。

首场考试经解一篇、史论一篇。

第二场试诗、赋、论各一题及制策一题。

两场分两日考完。

故考官和考生需要在考试期间,於礼部將就著於简易的上下铺睡一晚。

上下铺是弘历让造办处设计打造的。

在考试完第一场的晚上,刘统勛就和黄祐各自拿著摺扇分別上了考官房的上下铺。

因考官房是原来的礼部汉档案房放档案的小房间,空间本就狭小,再加上四周都是厚厚的砖墙,黄祐即便不停用摺扇扇风也不得不扯著胸膛处的衣衫抖著说:“真热呀!”

“也就一晚,坚持一下,至少不用像当年在贡院那样窝在更小的考棚里睡。”

刘统勛回答后,就突然坐起身来,看著窗外:“外面的天好红?”

“红?”

“难道著火了?”

黄祐问道。

刘统勛则在这时立即下了床:“是著火了,就是礼部的官房著火!”

但火势似乎太快,没多久就蔓延到了档案房。

刘统勛见此只来到档案房的院门处,对也都见状出来的儒士们喊道:“別出去,档案房院墙是砖墙,房子也砖墙,比出去被木屋的房梁砸到好!”

这些儒士皆因此退回到了档案房所在的院內。

但各个依旧面色惊惶。

曾静甚至因此暗自摇头,心里颇为得色道:“这大清真的要完了!不然,內部对抗不至於到这种地步,前脚才有都御史结党陷害尚书,后脚就直接纵火烧礼部。”

而彼时,外面值守的护军,也开始就近用档案房四周水缸里的水灭起火来。

某一广亮门內,一道姑打扮的女子正站在一身著团龙服的人面前,说:“您都看见了,礼部的火烧起来了。”

“烧起来就好,烧死了刘统勛等主考官,就可以说是上天示警了。”

这人看著千步廊方向,红透的半边天,而阴笑著说了起来。

这道姑也跟著笑了起来。

弘历也因为礼部当晚突然著火,而被雍正急召进了宫。

弘历在看见雍正一张阴沉的脸后,也不等雍正先问,就答道:“阿玛勿忧,儿臣把考点设在了砖墙包砖墙的档案房內,还添了十六个大水缸和护军值守,参加考试的考官和儒士都会没事的。”

“仅仅没事就好了吗,万一有人说,这是天火示警呢?”

“你说阿玛我,到时候是信还是不信?”

雍正问后就深深嘆了一口气,道:“弘历呀,其实,为中国君主,做祸国殃民之事易,做利国利民事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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