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那大同社攻占关中,仅凭一隅之地的税赋收入,竟超过我大明全国!朝廷公卿、地方士绅,于天下兴亡漠不关心,反以偷漏国税为荣,终致社稷沦丧,神器易主。
如今东吁严抓税赋,虽手段看似酷烈,亦不失为矫枉过正,确保国用不乏之必要举措。」
夏允彝与李定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神色。
这些东吁权贵自然是不想交税的,但经历了大明覆灭,他们被大同社赶到蛮荒之地的教训,他们这时候才知道,有时候你把老船蛀空了,新船未必会允许你上去。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有千年的世家这一套,在现在的这个世道根本运行不下去。
东吁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小船,现在他们即便再不愿意,也是咬牙把这税交了。
他们在街道上逛了一圈,来到东吁大使馆居住。
东吁大使使张煌言看到夏允彝极其崇拜,询问他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是张复的支持者,当年南明还在的时候,只有十几岁的他跑到苏州在虎丘大会之时拜见过张复,而后也非常认可张复减租政策。
认为这是改变时局最好的方式,然后就到自己家想要推广,结局也不意外,他被自己的父亲毫不留情的镇压,并把他关押在书房当中。
当时他年轻气盛,找个机会逃离了家族,逃到了江北的扬州,当时他只是气愤父亲顽固不化,朝廷迟早会被他们拖入败亡的窘境。他也有几分报复的意思,报考了当时的扬州政务班,在扬州当了小吏,这些年逐步晋升,在前年被任命为东吁大使。
夏允彝却询问了他一些东吁的情况。
张煌言叹口气道:「比当年南明有进步,但却也进步不大,大部分百姓能活下去,但却活的如同牛马一般。」
「军事实力也比当年的南明要强大,杜总督这十几年来,南征北战,扩土无数,打的暹罗向我民朝请求保护,打的天竺各国连连求饶,天竺霸占莫卧儿帝国都被击败。」
「经济上学习我民朝发展产业,甚至很多政策都是照搬照抄,以至于有人讽刺杜麟征为山寨都督。
东吁有庞大的橡胶种植园,蔗糖种植园,罐头产业链,还建立了钢铁,纺织等工业,建立了整个东南最健全的铁路网络,有电报网络。国家的财富增加,不管是军事实力,还是经济实力都可称霸南中,甚至有小天朝的称呼。」
而后张煌言叹息道:「但杜都督学习我们的政策只学一半,东吁产业虽然兴旺,富裕的都是权贵家族,其不保护工匠政策,以至于东吁,农户如牛,工匠如马。」
「在政治上他也排除异己,他和沐天波,祖泽润三人结成政治盟友,以几社统治整个东吁,却不允许其他人结社,所以整个东吁只有几社一家。
而几社当中也不是以前吸纳有志青年的学社,而是成为了整个东吁权贵加入的社团。」
夏允彝失望叹息道:「等闲故人变了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主角说过这两句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