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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虽未公然阻拦锦衣卫,却也有意无意地用身体遮挡、延缓其追捕路线。那青年显然熟悉地形,三两下便钻入一条狭窄的巷弄,消失得无影无踪。

夏允彝愕然地看着这一幕,这熟悉的场景,秘密宣传、官府追捕、民众默许式的掩护——瞬间将他拉回了十几年前,那个风雨飘摇、暗流汹涌的金陵城。

李定国见状,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果然是一具行走的僵尸,内里早已腐朽。这幺多年过去,面对矛盾只知道视而不见,一味高压镇压,与当年朱明朝廷如出一辙!」

当两人走出繁华的港口区之后,发现城中虽然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但街道的角落,却有大量食不果腹,穿着破烂,如同流民一般的乞丐,更有许多骨瘦嶙柴的孩童乞丐,他们向着四周的商铺,来往的行人乞讨,时不时被人驱赶。

夏允彝无奈叹口气,连对普通百姓的压榨也如当日的金陵一样,只怕这东吁和当年南明最大的区别就是,大同军对这片土地不感兴趣。

两人来到一间名为「海客居」的客栈落脚。这客栈不大,装饰也算不上奢华,饭菜价格实惠,显然是专为各国水手服务的所在。他们点了几个本地特色菜,一边用餐,一边观察店内景象。

客栈内龙蛇混杂,各色水手皆有,汉语、天竺语、乃至各种欧罗巴语言混杂一片。

店伙计是东吁本地人,却能操着半生不熟的几种语言,连比带划,竟也能与各国客人勉强交流。

然而,这些在海上憋闷已久的水手,脾气大多暴躁,加之语言不通,极易因琐事爆发冲突。夏允彝便亲眼目睹一伙天竺水手与几名荷兰船员因争抢座位而大打出手,杯盘狼藉。

掌柜的试图劝解无果,只得慌忙派人叫来了锦衣卫。这些锦衣卫办事倒也雷厉风行,迅速将斗殴双方制服并拘押起来。

为首一名总旗模样的军官,转而走向惊魂未定的掌柜说道:「这个月的商税、消防税、卫生费,还有我们弟兄出动的『茶水钱』,统共加收一成。」

掌柜顿时苦了脸,作揖哀求道:「赵官爷,行行好,这般加下去,小店真是活不下去了呀!我们这是小本经营。」

那锦衣卫总旗脸色一沉,冷声道:「不纳税,无权利!没有我们锦衣卫镇着,你这店不知早被砸了多少回了!你难?难道我们兄弟就不难?如今物价飞涨,你是想让老子连家小都养不活吗?念在你也是汉人,算是自己人,只给你加一成,换作别家,至少一成五!」

他语气严厉道:「通知已下,月底前必须缴清。若敢断缴,三个月内,你这客栈我锦衣卫便不再『保护』。届时若遭了贼,被人打砸,甚或走了水,可别怪我们事先没打招呼!」

掌柜显然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颓然点头道:「明白,明白,小的月底前一定去镇抚司将税款缴清。」

夏允彝看得稀奇,待那总旗离开后,忍不住询问掌柜:「在你们东吁,税赋是由锦衣卫征收的?」

掌柜见夏允彝和李定国气度不凡,衣着也是民朝大同款式,质地精良,心知是神州来的大人物,便小心答道:「回贵客的话,这是效仿神州『雅政』,以兵征税。故而在我东吁,也由锦衣卫兼理此事。」

「咳咳……」李定国本欲出言嘲讽杜麟征,想当年江南士绅商贾如何抗税,如今到了东吁,反倒用起前朝鹰犬来征税,真是讽刺。

但听到掌柜一句「效仿神州雅政」,他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虽说民朝的「税军」通常只针对大商社进行稽查威慑,但本质上却也是武装征税的一种形式,一时他想要嘲讽的话说不出口,竟被噎住了。

此时,邻桌一桌看似权贵子弟的食客中,一人似听到他们道:「本朝迁避至此,亦是吸取了神州昔日因税政不纲,而致神洲倾覆的惨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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